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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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西爷爷醉倒在十一丁目的店里，因为这里已经是第四家了。荷西爷爷很久没下到十一丁目来，于是很高兴的一家喝过一家，gen本不打算回去。我让他靠在肩膀上，陪他一家一家喝，终于了解芮娜丝皱眉抱怨爷爷又喝醉酒的心情。

在这家店里，我才第一次坐上吧台的位子。因为我未成年不能喝酒，所以之前总是回避，不坐吧台。而且在这里，我也是第一次喝han有百分之二酒jing1成分的橘子酒。橘子酒喝起来像果zhi，比想象中好喝。

在狭窄、老旧而黑暗的店里，从外面天还亮着时，吧台和架子上就放着点燃的煤油灯，散发chuqiang烈的汽油味。天hua板和地板都是斜的，只有吧台上是唯一平坦的地方。入口很狭窄，门边堆满杂wu，必须侧着shen子才能勉qiang进入店内。

吧台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和荷西爷爷同年龄、名叫范恩的老人，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据说中年女人是老先生的女儿。

范恩老人的两只耳朵都没有了，据说也是以前被太yang王割掉的。虽然荷西爷爷这么说，但我不敢问详细的情形，而且范恩老人也不想提。

荷西爷爷不知dao说到什么，吞吞吐吐地提起了有关太yang王的事：“我们多亏太yang王才能过日子”

然后，谈到别的话题时，他又说：“因为创造这个世界的人，就是太yang王。”

我实在不懂他的意思。

“小子，你要跟芮娜丝结婚吗？”

因为荷西爷爷问得突然，吓了我一tiao。

“是。”我说。因为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没再多说什么。

“你喜huan她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点点tou。

“但是她很qiang势喔！连男人都敢打。驯服她需要技巧。”

说完后，荷西爷爷沙哑地笑了chu来，接着便咚的一声，额tou碰到吧台，趴着不懂。

一阵子后，又慢慢抬起tou说：“但是，这样也好。换作我才不干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赞成。你们结婚以后，芮娜丝就可以不必去太yang王的工厂工作，在橘子酱工厂就好了。”

“这样日子过得下去吗？”我问。

“如果你也到工厂工作，两人一起努力就没问题。”接着又补充说：“而且，很快就要少一张嘴吃饭了。”

“爷爷，这件事”

我正想说下去，荷西爷爷用力挥挥右手，大声说：“好了！好了！你不必顾虑那么多。我一点也不怕死，都活到这把年纪了。对不对。范恩？”荷西爷爷对着吧台内的朋友说。里面的老人也点点tou。

“衰老而死就是寿终正寝，只是明天早上不再醒来，如此而已。最近每天早上醒来时我都会想，怎么又醒来了？啐，已经可以不必再醒过来了。我到底要继续醒到什么时候啊？想看的东西都看过了，想zuo的事也都zuo完了，再也没什么期待了。我问你，努力工作后，那天晚上会很好睡，对吧？”

“对。”我说。

“一样的dao理。我努力工作了一辈子，是真的很努力哦，尤其是年轻的时候，所以我已经很想睡了。真想就这么喝醉，然后一直睡下去，不想再醒过来。真想就这么上天堂。”烂醉如泥的荷西爷爷激动地说。

我想，我得赶jin把他带回家才行，再默默让他喝下去，或许真的会升天。这就是荷西爷爷打的如意算盘。

但是，要把烂醉如泥的荷西爷爷带到广场实在不简单。不仅如此，他的腰和脚都ting不直，得先想办法通过狭窄的chu入口。就算通过入口，还必须走过狭窄的小巷才能到广场。小巷子位在店面之间，窄得无法让两人并肩同行，要一前一后才能通过。我只好面朝后，拖着醉醺醺的荷西爷爷倒着前进。

再加上，小巷子里站着好几个女人，更形狭窄，空气中还飘着一gu腐败水果的臭味，熏得我使不上力。这是烂醉如泥的人特有的味dao。我之所以会晓得，是因为荷西爷爷shen上也发chu相同的气味。拖着爷爷，让我想起昨晚从dongxue里面拖chu鸟翼机的事，不过当时比现在轻松多了。

一到广场时，就听到夜鸟啼叫，四周一片漆黑。芮娜丝ma上就要回来了，我得快一点。刚刚那家店没有窗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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