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累…他已经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

彻底的绝望。就像被扔了一个纠结着千万条毒蛇的黑暗窟，而已经被封死。

“小青…你坐。”笑中说，声音发涩，像咬了一青柿似的。

小青神情木然地在一张椅上坐下。

笑中指着小青额上的纱布问李：“这是怎么回事？”

李说：“她们监舍里的号长欺负她，拿板凳打的。”

“我！”笑中一下火了，跟亲妹在胡同里被小氓劫了似的“你们有他妈用啊？！”

李有生气：“所长，请你把嘴放净儿！”

凡是涉嫌刑事犯罪，且正于侦查、审查起诉或公诉阶段的犯罪嫌疑人，除了律师，任何人都是不能探视的。杨薇被杀一案，司凉是第一侦办负责人，照规矩，笑中要来探视小青，必须先获得司凉的允许。但是他今天来纯粹是于一自己也说不清的心理——从见到小青的第一，他就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歉疚和怜，总想帮助她——压儿就没和司凉打招呼，完全属于自选动作，只好咽下一恶气，用很温和的气对小青说：“我是你所居住的地方的片儿派所所长，姓。我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对于你谋杀杨薇的指控，你…你有什么需要辩解或反驳的证据吗？”

“我没有杀人。”小青冷冷地说。

“这里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是无辜的。”笑中严肃地说。

“但只有我是真的。”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小青把一昂“你走吧，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小青！”笑中焦急地说“我的时间不是很多，如果你真的没有杀人，请上告诉我有什么对你有利的人证和证，我应该怎么才能帮你洗刷冤屈？”

小青冲他凄惨地一笑。

就在这时，提讯室的门开了，大袋走了来，不客气地对笑中说：“所长，我刚刚跟司队长通了个电话，他说您今天来，本就没和他打招呼，属于违规行为，所以对不起，请您上离开！”然后吩咐李：“小李，把小青带回监舍去。”

李把小青从椅上拉起来，带着她往外面走。

走到门的时候，昏暗的室内和明亮的室外，被分割成了界限分明的两个空间，有如黑夜和白天。难我真的要永远沉睡在噩梦里？难我真的不能什么让自己摆脱被囚禁、被凌辱的绝境？难我真的要像阿累一样受尽折磨后恨恨地死去？

一阵凉风掠过她的面庞，得她稍微清醒了一。

我不能就这么放弃自己。

她回过：“所长，您真的想帮我洗刷冤屈吗？”

“小李！”大袋怒喝“上带小青离开！”

“等一下！”笑中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凝视着小青汪汪的一双睛说“我可以向老天爷发誓，我绝对是想帮你——而且是没理由、不要任何回报的。”

“你帮不了我。”小青苦笑着摇了摇“我知有个人能帮我，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成！”笑中重重地了“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

小青长叹了一声：“他的名字叫——呼延云。”

后脑勺仿佛被大的球猛地了一下，笑中一晃险些摔倒，脑袋里嗡嗡作响：“你…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