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信。”

“请您说吧。”

“阿累刚刚被诊断这个疾病的时候，情绪变得特别不稳定，时而狂躁，时而恐惧…我们活着的最大快乐，就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亡，假如知了自己生命倒计时的确切时间，谁都会像阿累这样。”薛京叹“但是阿累是我见过的最，最了不起的人，表面上看上去他憨憨的、笨笨的，但是这个人有一颗贵的心灵，他把书本上的那些人生理当真的！当他确认自己逃避不了死亡的时候，一下就平静下来。有一次我无意中告诉他，这个病有5%～10%的遗传，他立刻拉着他的表妹王云舒了个肌电图检查，确认没事后才放心——这个检查他也瞒着王云舒，只说是个普通检查。此后，他要求我对除了他妈妈和妻之外的所有人保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表妹了个男朋友，不能让外人知他患了这个有遗传的疾病，影响了表妹的终幸福…”

呼延云呆呆地，像被雨淋透的一张纸。

“对了，刚才在我诊室里坐着的那个小女孩，患上的病和阿累一样，虽然是早期，行动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估计病情很快就会发展…”薛大夫叹了气“她是个孤儿，在当地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有个医生推荐她去国试试新的基因疗法，并从红十字基金会帮她申请到了一笔钱，但是金额很少，不知能支持多久…可惜，那真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啊！”走诊室，呼延云忽然听见一阵呜呜的哭声，在黑暗的楼里低回。循声望去，原来是坐在候诊椅上的雪儿咧着小嘴在哭泣，满脸的泪像正在化似的。旁边的蔻也泪汪汪的，不停地说着安的话，到最后也说不下去了。

呼延云走过去，脚下突然打了个趔趄，险些跌倒，赶扶住墙，低着沉静了片刻，然后走到雪儿面前，望着她雪白而瘦削的小脸、漉漉的长睫，还有湖泛滥般的泪，心中不由得一阵阵酸楚，单蹲下，轻轻地说：“可惜我不是医生，如果我是医生，一定不惜一切也要治好你的病…”

雪儿望着他，粉的鼻翼一一地，像泵一样，泪不停地涌眶：“我…我是在病友的论坛里认识阿累哥的，我和他得的…是一样的病，刚才那个阿姨说，我要去国治病，钱…钱不够…”

“我是陪雪儿看病了才知，阿累得的是什么病，他死得太惨了…”蔻忍不住痛哭起来。

呼延云站起，走到窗边，向外望去。午后的光下，地面翻着一片片白的狼，被狼淹没的所有事：树木、楼房、车辆、行人，都颤颤巍巍或浮浮沉沉的，令人目眩。他想平静中起伏的情绪，但耳畔传来的雪儿的哭声，使他反而更加心烦意，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50万元，算是定金。事成之后，再加一倍。”

再加一倍，100万元…那是朱夫人的承诺，让我找到那面透光镜的报酬。如果我答应了朱夫人，把透光镜给她，有了100万元，雪儿的病肯定能得到治疗，就算是治不好，也能延长很久很久的生命了…

不！我不能这样！否则将会直接威胁到小青的生命安全。我不能为了救雪儿，而不顾小青。雪儿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认识的小女孩，小青，那可是娟的亲妹妹啊！

难就睁睁地看着雪儿像阿累一样死去？她还这么小。

有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呢？

想着想着，他的手不由得放在了窗台上。被光灼了一中午的窗台，比饼铛还要，疼得他指尖一，脑清醒了几分，转问雪儿：“你去国的机票，买的是什么时间的？”

雪儿噎着说：“后…后天早晨。”

还有一天多的时间，100万元…

“蔻。”呼延云用一严肃的吻说“今天晚上，警方要搞一个试验，届时请你到老甫家来一趟，地址回我们打电话告诉你。”

蔻脸上的泪还没有，惊讶地抬起了，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转变了话题，但看到的只是呼延云匆匆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