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吓得尖声大叫起来。这个怪的脸并不是人脸，连鼻、睛和嘴在哪儿都分辨不，五官好像完全陷在鼓起来或者凹下去的贴在骸骨上的肤皱褶里。而最让他吓得魂飞魄散的，是整张脸上满了红的鲜血。它的脸被血染得通红，和周围铁锈的墙一样，红得像一团酱紫。他一下僵在那里，几乎无法动弹。而那个一动也不动的缠着破布的怪却突然动了起来，像猎豹似的捷地扑向他，一咬住了他的咙。

“果然你还活着！”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么想。

暴风雪好像停了。在这茫茫大雪覆盖大地的夜里，所有的声音好像都被积雪收了，窗外是个无声的世界，只能听见偶尔从远传来的犬吠声。

弗洛斯和卢迪结婚后，在瓦拉几亚郊外盖了一间小房住了下来。小房里生着一个炉，有两间卧室和一间起居室，这还是全村的村民们一起帮他们盖的。他们结婚后已经过了四个年了，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男孩两岁了，女孩还在喂，躺在卢迪亲手的摇篮里睡得正香。

弗洛斯在炉旁为婴儿织衣，卢迪在她旁边修理农。弗洛斯织了很久衣后手累了，睛也有乏，于是把线和织到一半的衣放在摇椅上站了起来。她把手放在腰和脖上了，走到窗旁，撩起窗帘往外看。窗框上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玻璃窗也雾蒙蒙的。她用手指了玻璃，看到山上一片皑皑的白雪，天空中挂着一圆月。月光映照在雪地上，外比想象中要亮得多。

但是外面的空气很冷，觉好像什么都冻得的，如果现在到外去，脸上手上和脚会冻得生痛。弗洛斯觉得，能待在这么温的屋里真是太幸福了。

远方传来一阵狗叫的声音，起初还是偶尔叫上几声，渐渐地狗开始叫得越来越急了。了什么事吗？奇怪！弗洛斯想。她往外一看，只见远方的森林边上，有一个人影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地朝这边走来，看着越来越近了。

到底是谁？要是附近的村民，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踩着积雪在外面走动，但其他村来的人更不会在这时候在外面走。明知一个晚上待在外面，天亮就会冻死，还不赶找人家去？但他在这个村里认识人吗？弗洛斯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不他是谁，反正自己并不认识，她想。于是，她放下窗帘。窗帘垂下后还像原来一样遮住了窗。因为窗帘很薄，月光可以穿透布帘照屋里，窗框也依稀可以看见。

弗洛斯又坐回摇椅上，她拿不定主意是再织会儿女儿的衣，还是把摇篮搬回卧室睡觉去。最后她打算继续织衣。也许因为月光太亮的缘故，今晚不太想睡。卢迪站起来吻了吻弗洛斯，先回卧室睡了。她一个人又织了一会儿。忽然，一异样的觉袭来，她停下手抬起来。

月光淡淡地透过窗帘，窗框上现一个人影。有人站在窗外，他能是谁呢？

她正想着的瞬间，一声猛烈的撞击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玻璃窗被砸破了。咚的一声，一颗脏兮兮的大石到地板上。接下来，玻璃碎片四飞，散落了一地。窗帘也被撕开了。弗洛斯大声尖叫起来。一个奇怪的东西从窗爬了来。

那东西全裹着破布，从破布之中伸的双手瘦得像黑的枯枝。那东西站在月光照耀着的房间里，脸也被炉的火光照亮了。它的上一发也没有，脸上沾满鲜红的血，张开嘴像要气似的，不住地吐着白雾，因为外的空气屋里来了。它不是人，简直像是地狱坟墓里爬来的死人！它是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