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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坡上这片开阔地徘徊,就知了这块土地的奇怪形状。不能说这不是个四边形,但如果把藤并家的公寓楼包括去的话,更像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
这片形状怪异的土地上,以前是个玻璃工厂,后来是外国人学校,现在成了停车场。(见图一)
一个建筑专业的大学同学曾经告诉过我,从风上看,三角形的土地很不吉利。
在开阔地附近,能受到郁的草木气息。台风过后,仍是一片肃杀的景象。或许是因为这里现了一个奇怪的死者,所以让我有先为主的厌恶之情,还有建筑学家的说法,此时都断断续续地想起来了。
要想说明白黑暗坡上的这块土地,其实很难。这里绝不是只有不寻常的气氛,而是一个人难以抗拒的恐惧源。
天里的乌云下,大风不停地摇动树梢,发沙沙的声音。
“这个停车场,整个就是在树林里,真有意思啊。”御手洗一边在砂粒铺就的地上走一边说。
“说起横滨的黑暗坡,它和江的铃森、小塚原同样有名,都是枭首示众的场所。一百九十年前,这片土地上,可能典刑官正瞄准罪犯的脖,把罪犯一刀两断。众多的恶鬼都在这一带彷徨漂泊。”
御手洗的话让人后背发凉。
“文明开化的时候,外国人拍摄的砍示众的黑暗坡的照片数量比铃森要多得多。”
“不要说了,让人不痛快啊。”我这么说,御手洗就止住了声音,偷偷地笑了。
“你很苦恼吧,这次的事件好像和本地特有的风俗连在了一起。没有办法啊,石冈君,我们只有尽可能地多学些历史知识。”御手洗说着,把两手在兜里。
“藤并家和藤棚汤都很古老,澡堂已经是废墟了。死者骑跨的洋楼在战前就有了,特别是那株大楠树,见证了社会文明的前夜。那以后,这个国家的民众走向文明,愚昧的暴行也越来越少。这地方的一切事都能让人觉到时光的逝啊。
“石冈君,时光的逝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我们每天都会遇到像面上的泡泡一样的谜团,我们总是为一个一个的谜团所困扰。表面上解开了谜团,但实际上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我们只是在历史的伤上尽量涂抹些药膏。尽如此,历史是一个大的伤,而我们的药膏还不如小指甲盖大,谜底永远也解不开,从而被封时空的迷。我们为解开谜团而倾注的心血,就像岩石中鹦鹉贝的化石。历史的树上骄傲地刻着一圈一圈细小的年,而我们仍然只是一个浮在面的泡泡。
“看来,附近只有藤并家的房是崭新的。时间不早了,让我们见识一下藤并夫人吧。
“森小,藤并卓有几个兄弟,他排行第几,他父母等一大家的关系怎么样,你知吗?”
“知,他好像只有一个弟弟。关于藤并家族的事情,我们谈论过几次。
“每次听兄弟的数目都有改变,家的位置从石川搬到了横滨,接着又成了玻璃工厂,又变成宽敞宅邸,但当你亲自跑去一看,却又变成了一座新的公寓楼。”
“啊…”“好,可以了吧,现在到真正的当事人那里去考证,争取能得到正确认识。”
御手洗走在前边,我们向藤并家的豪华公寓楼大步前。
7
藤并公寓的玄关,门厅的墙面上像屏风一样排列着邮箱。“401”的数字下边写着藤并卓的名字,他的家应该在四楼。
走向门厅尽电梯的时候,森真理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怎么回事?我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嗯…一定非要我上楼吗?”
“和她见面很让人为难吗?”御手洗拿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唉,还是有儿…”
“藤并没有孩吗?”
“对,我猜没有。他对我说过没有。”
御手洗下了电梯钮,脸上了不相信的表情。
“我仅有的一次拜访也没看见过,房间里的模样也不像有。”
“他老婆很吗?”
“不,很沉稳,是个温和的人。但是…”
“她丈夫就那么死了,谁也不能保证她现在仍然是个温和的人。一切由我来安排吧。谁也不知藤并的家现在是什么样。准备葬礼是很麻烦的,一定会有很多人忙碌着,他老婆肯定因为怀念丈夫正懵懂发呆吧,我来见机行事吧。总之,你尽量不要和她发生角,场面上过得去才行。”
御手洗说着,用手推着森真理的后背,最后终于将迟疑的她了电梯。电梯里,森真理因为张而始终沉默着。
四楼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听不到有人说话,怎么也看不这里还有其他什么人。
藤并家似乎在西北角。靠着安全门的右边,有一扇和其他房间不一样的门,旁边的对讲机上面,有一张名片大小的标牌。
本来是去一位逝者的家,但是御手洗却非常不适时宜地开始用鼻哼起歌来。听旋律,好像是莫扎特《安妮?克莱妮》中的一节,的名称我忘记了。御手洗毫不犹豫地下了房门对讲机的钮,旁边的森真理则哭丧着脸。一般来说,御手洗开始哼歌,就是他信开河的前兆。
“喂?”一位女低沉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御手洗终于不再哼歌了。
“非常冒昧,我是私家侦探御手洗。关于死去的藤并卓先生,您能和我们谈谈吗…”
“我现在谁也不想见。请回吧。”
“我们非常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是的确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您如果不来和我们,杀害藤并卓的凶手就有可能逃脱啊。”
“凶手?”
“对,郁夫人。您还不知您丈夫是被杀死的吗?”
“不知啊…但,是真的吗?”
“警察什么也没告诉您吗?”
“没有。警方说这是一次意外事故…”
御手洗听了啧啧有声。“哼!那是警察们的惯用伎俩,绝不肯将真相向外行人据实以告。他们归还藤并卓的遗了吗?”
“还没有啊,说是今天返还。但,说我丈夫是他杀,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带来了一位证人,您一看就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