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大楠树下,倾听绿叶沙沙作响,这个世界好像很快就要失去颜,也受不到动的生命迹象,植就要主宰天下了。
“哎呀!还有一个有趣的例啊。在东京港区的松中学也有一株大树,不但树非常,而且树隆起,拱地面,成为一座小山。一株树怎么会长成这样呢?有人以为这株树以前曾栽在江时代的细川府邸。”
“细川府邸是…”我问。
“细川府邸啊,在《忠臣藏》里有描述,就是赤穗狼人为主人复仇后切腹报主的地方。”
“哦…”我觉得自己浑的汗都竖起来了。
“也不是全的四十七人都自杀在那里,只是大石内藏助以下的十七名主谋于一七O三年二月四日在细川府邸相继剖腹自尽。那株树收了武士的鲜血,从此有了不可思议的灵,所以才长得那样大。”
①一七O三年,江城的吉良上鲜介义央污辱了播州赤德城城主浅野内匠长矩,导致长矩自杀。长矩家的四十七名家臣合谋杀死义央,而后全自杀殉主。
我因震惊而沉默无语。
“那么,警察在前边的院和后院都毫无遗漏地搜索过吗?”“搜索什么?”我和让异同声地问。
此时御手洗有些烦躁了。“风向啊,屋上的青铜风向。”“哦,那只,警察好像找过了。”让说。
“但是他们没找到,是吗?”
“是的。”
“他们真找了吗?大楠树上面也找了吗?”
“那上面?”
“嗯!”“怎么可能在那上面呢?”
“依照常理,在那上面的可能不大,但是这次的案件不能用常理去思考,所以最好还是搜查一下大楠树。”
“嗯,那么就等明天吧,天亮的时候爬上去搜查,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
“喂,御手洗!”
“什么?”
“你真的要爬这株大楠树吗?”
“不爬上去怎么搜?”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个家伙在考虑什么呢?只是这么想一想都到害怕。“算了吧,太危险了。”这株树的上边,吃人的大嘴正张开着呢!
“为什么?你以为我会被吃掉?”
御手洗冷笑起来。气氛森的后院里,黑暗中只见御手洗的白牙晃来晃去。他这次是一时冲动呢,还是真打算一回敢死队?难他忘记了以前很多悲惨事件都和这株大楠树有关?藤并卓刚死,不能说和大楠树无关。不,应该说十有八九和它有关,凶手不一定是人类。这次情况很不一般,难以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还有,屋上面我也想瞧瞧,不过今天不行了,天黑了。让先生,请允许我们到您家里去看看好吗?”
御手洗发快活的声音。不过在我听来,那声音和平时不一样,显得很空。玄关建得相当宽阔,门铺着三合土的门厅也很宽敞。右手边是一个古旧的大鞋架。这设计颇显日本风格。我们换上拖鞋了室内。正对着的是二门,去后又是一扇大屏风,上面挂着一幅以猛虎为主题的日本画。屏风相当古老,木框之间已经变黑了。但是屋收拾得很净,家得铿亮。
很久以前这里是玻璃工厂老板的住宅,应该曾有很多员工到此拜访吧。看来把玄关修得像旅馆大堂一样宽敞并不是没有理的。后来,这里成了校长的家,应该依然门若市。
在玄关鞋架对面的墙上挂有一幅墨风光画。在前边带路的让到了右边,这里的墙上也挂着好几张加框的日本画。看来,洋楼虽然外边是欧洲风格,但是屋里边完全是日本风格。
天板上安着荧光灯,和预料的一样,客厅中间很昏暗,纸上画着细小的纹。它们也都破旧褪,分地方还隐约能看见茶的渍。走廊里,传来拖鞋吧嗒吧咯的声音,三个男人排队通过,脚下的声音也成了合唱。
让推开一扇磨砂的乌玻璃门,门上棕的旧玻璃颤动起来,发喀喇喀喇令人担忧的声音。玻璃门上用黑的笔写着“接待室”三个字。不过,这些景象倒使我产生怀旧的觉―传吧嗒吧嗒声的走廊、泛污迹的纸、玻璃颤动的破门,这些都能帮我找回孩童时代的记忆。来到这里就好像淘气的中学生被叫到校长室去接受训斥一样。
接待室同样十分宽敞,摆放着一个大的长方形餐桌,靠背雕的椅一共有十二个。因为无人光顾,桌的周围显得冷冷清清。那是一个凉的夏天,台风肆后的九月末给我的觉就是这样。太落山了,没有生炭火盆,屋里冷冰冰的。
墙边有一个石砌的炉,旁边是一台大电视,电视旁边有一待客的组合家和一把摇椅。炉内侧的石被熏得像煤一样黑,似乎在诉说着它的年纪。好像最近里边也生过火,但是现在看不到乎气儿。
炉旁边有一个摆着黑电话机的脚桌,旁边的两个铁桶里分别装着劈柴和煤,十几个装着酒块的小桶也在那里。原来,藤棚汤澡堂仓库里剩的东西都被他们搬来生炉用了。
让引导我们坐在了炉旁边的沙发上。
“有冷啊!”让说“毕竟是旧房,密闭不好,到漏风,我现在就生炉。”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已经习惯了。”御手洗说。的确,贫穷的人基本都习惯于寒冷。话虽如此,让似乎自己也很冷,抓起手边的一份报纸,团成团儿,从衣袋里掏打火机燃后放炉,接着把一个酒块扔在火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