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不理她。“天一黑我们就回来试试,看是不是行得通。趁等天黑,我们可以去走走,同时想想明天怎么办。”
他们大伙儿串着一条条街走,避开警察和留胡的陌生人,商量接下来三天的问题。乔治反对住到动园和大百货商店里去的建议,说那样太冒险了,至于住博馆和画廊,那又太沉闷了。
“要记住这是丁休假的最后三天。”
“休假。”丁苦恼地说。他显然还没有从最近这次经历中复原过来。他所有温和的优越和快活的自信心都被彻底粉碎了。
最后还是乔治想起了圣詹姆斯地铁站那段废弃不用的隧。“你记得吗,卡西,我们那天去坐地铁时看到过它。那站台有两边,但只用一边。从站台空着的一边下去,可以到一条普通的隧,那里挂着个‘禁止通行’的牌,有一座木板桥通到对面一座墙那里。你记得那天我们在桥上走过去吗?你会以为那墙是一直过去的,但只要在广告牌那里向那边看看,就会看到过去一有一条你本不知还会有的隧。”
这个主意经受住各检验,想得越来越周到。这隧是内的,十分安全;把乔治一件旧雨衣拿去,就可以过得很舒服了。只一张车票的代价,丁可以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不车站,他可以不再钱一天天坐电气列车满城来去,最后回到圣詹姆斯车站来就到了自己的家。一见查票员、警察或者遇到任何危险,他只要往座位底下一钻,爬到一个纸袋里去就没事了。只要他多加小心,本就用不着再顾到。买一张票,他的任何一个朋友都可以来看他,或者跟他一起坐车,或者在站台上聊聊,装作在等火车。这是十分安全的。连丁都觉得兴。
“我们买一张星期票怎么样,用?”卡西数着人建议说。
大家认为,一共只有三天,用不着这么麻烦。丁的问题如此愉快地得到解决,乔治到大大松了一气。这样会使丁又快活又安全——乔治断定那教授不会去坐地铁。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城里灯光闪烁,伊丽莎白第一次开,说她肚饿了。这正是试试丁当夜睡觉地方的时候,还要先到小屋去拿来他的狗饼。乔治说这件事由他来,大家也许要上回家,但没有人接受他的建议。看卢克和维的神气,他们已经默默决定尽量多看看,信不信由他们。
他们一起急急忙忙地跑过公园,白狗跟在后面,伊丽莎白拉了很大一段距离,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丁一起大胆走这条路,想到这事,提醒乔治要多加小心。公园里没有人,只有一对男女带着一只狗在散步,还有那位老先生依然坐在他那条长凳上,现在他几乎已经成了老相识,乔治记起他一直像个正人君。乔治停了步,犹豫了一下,走到那位老先生面前。
“今天下午,你在这里见过警察吗?或者一个留胡的人?”
老人把视线从海上转移过来,生气地说:“别把我卷到你们没完没了的事情里去。制造麻烦,又把别人卷去,这是最不谅人了。请走开吧。”
乔治上装无所谓的样,说了声:“对不起。”他们很窘地赶快走过去,就当那老先生并不在那里。只有那只白狗最后来到,咕咕一声,开始汪汪狂吠,直到卢克回过来对它了声哨。乔治悄悄跟狗嘀咕一声,他们向小屋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