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夫君好像不太对劲。”柳新绿说,“瞧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不大说话了。”红妆直说:“他失忆了。”柳新绿惊奇:“啊?变傻了?”
一颗脑袋从他侧探,冷飕飕:“你说够没有?”“说够了。”柳新绿把酒往季寒初怀里一,“公慢用。”她往下走去,刚跨两步,又停下。
“不是,只忘了与我的那段。”果然,她的直觉没有错。“那他现在是真的一都不记得你了?”
红妆睨她,也不知是谁一一个当家的。柳新绿看她中义,一拍膛,“那不一样,我当家的那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这么多年念着他,念着念着就念顺了。这可不一遇到什么事儿就喊他了嘛。”
“是。”柳新绿没再问下去了。也不必问,失忆的原因无非那几,不是寻仇便是谋,再不济吃错药了也算,反正木已成舟,何必再多惹一分伤心。
“…”柳新绿将手里的酒递给她,苦婆心地说:“好好的漂亮姑娘,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这么费神伤怀。”
“想说就说。”
她抱着一坛酒上来,灵巧地凑近季寒初,笑容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季公要不要尝尝?本店招牌‘一坛酒’,送你,不要钱。”季寒初有些惊奇,敛了敛袖,问她:“你认识我?”
红妆想起刚才房内情景,怏怏地开,学季寒初的吻:“你我二人非亲非故,无名无分,不可同住。”柳新绿眨,一时无言。
可此刻在夜下的影却是难得的孤独,这模样倒是第一回见。“怎么自己一个人枯坐着。白天那嚣张气焰去哪儿了?”红妆没回,从她靠近梯时她便已确认来者是谁。好的武者是不需要回的。柳新绿挨着她坐下,看她面不虞,言又止。
柳新绿捂嘴笑:“公这样的人儿,我哪能忘记呀!当年你和这泼在我这‘有间客栈’成的婚,简陋是简陋了些,但多亏公风华绝代,简直见之难忘,就比我当家的差了一而已…”
她转,似有疑惑,不解地问:“不是私奔去了。怎么又回来了?私奔还带故地重游的?”季寒初:“…”红妆瞪她一。柳新绿嗖的一声,跑得飞快。***夜里,柳新绿拎着有间客栈名品“一坛酒”踩着梯上了屋。
她贴近红妆,瞧她懒散模样,哀其不争:“那人家现在都不记得你了。你就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里,也不怕他跑了?”
“你不怕他跑了吗?”“不怕,给他下了骨散,跑不掉。”“你夫君不是百毒不侵吗?”“特制的。”红妆说,“专克他这‘百毒不侵’。”
一瞄,果然那小女独坐在屋上,一青丝随意披散,只用发带束着。不似江南女总梳着各发髻,一便知不是中原人,她是泼辣的,也是自由散漫的。
便是知缘由,也同情他遭遇,但这话听着也觉得真是伤人,她想起当初二人在她店内那场简陋的婚仪,小公看向姑娘的神,全然是情,怎么才过了些日,就成这般光景。这季公,杀人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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