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要躲着长辈，后来来了。江乔是不应该练剑的，所以也要偷偷摸摸的练，习惯了。”

李忱还来不及为她提到的被拴住的大象吃惊，就看见她了一个笑。韩毫不避忌的伸了个懒腰，呼气吐气，像是要把这么多年遮遮掩掩的浊气一朝吐尽。

而且如今已经来，为什么还要这样，想着，就情不自禁的问了来，韩被问的有些呆，一时没说话。

“唉，惹得先生不安，是我的过错。”她长叹一声，愁眉不展，“只是…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许尴尬罢了。”

韩手指惜的抚过剑，剑在她手下轻轻震，像是一泓冰泉，又像一冷冽的月光，发清越的铮鸣之声，似乎受到了主人发自内心的欣悦与洒脱之意。

“说来可笑，我小妹还给我讲过被拴住的大象的故事，没想到我跟那大象倒也没什么分别。”

他年少时张狂太过，以至于遭逢大难，千方百计才保得住了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免有些像惊弓之鸟，一有风草动就十分张，他小心翼翼向韩询问，韩却皱着眉苦笑。

“练功怎么会被偷学，要是这样，比武的时候不更容易被偷师吗？”她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神情就消沉下来。李忱有些为自己的天真脸红。韩没在意，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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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忱以为有什么内情，脑大开，心想莫不是家传武艺怕人偷师？他没提防自己情不自禁把猜测说了，倒把韩惊醒了似的。

李忱有些惊讶，他还记得韩家是以剑闻名。

李忱几乎觉得随着她手指抚过，一层无形的尘翳被从剑上除。却正是，十年岑寂无人问，一朝试剑天下惊。

“不是李兄醒，韩不知还要自多久。”她手往腰间摸去，缓缓一银光，那竟然是一炳剑。一炳江湖上从没人见过它手的剑，但是只看它外表就知它的锋锐无匹，一朝鞘，必要搅动风云。它寂寞太久。

＊＊＊他们赶路的速度不快不慢，沿着汴向上游走，很快就到了洛州左近，闻名天下的洛城大约明日就能抵达。洛作为曾经的隋朝都城，武后临朝时候也曾迁都至此，安史之更是一度成为叛军首都。

就像他前世的都海上，只是因为离长安极近，政治上的地位较海上还要一些，他们照惯例投宿馆驿旁边的“民宿”之中，这几天向来表现的极为镇静朗的韩却难得了些忸怩张的情绪。吕不由有些不安。

“…”她支支吾吾半晌，才狠心讲了一下，“我年轻的时候格骄纵，用江乔的名声在洛了荒唐事，唉，这几年过去，大约也没有人能认得我。”“只是我心结总是在，一想到要洛，就浑不舒服。”

在那之前，虽然洛是名义上的东都，实际上履行帝国首府的责任已有多年，只是安史之以后，才被中宗诏谕复东都之名，朝廷也重新迁回了长安。*即使如此，洛也仍然是帝国境内第二繁华的都市，照李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