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制的极薄的饼),但去晚了,房拆了,我惆怅的站在路边,看那跋扈的大厦傲然地在搭钢,我不知到哪里去找那失落的饼。
而韭菜合侥幸还在满街贩卖。
我是去买一样吃吗?抑是去找寻一截可以摸可以嚼的乡愁?
瓜
丈夫喜瓜,我渐渐也喜上了,老远也跑到西宁南路去买,因为他们在封上印着“徐州”两个字。徐州是我没有去过的故乡。
人是一麻烦的生。
我们原来不必有一片屋的,可是我们要。
屋之外原来不必有四的,可是我们要。
四之间又为什么非有一盏秋香绿的灯呢?灯下又为什么非有一张桌呢?桌上摆完了三餐又为什么偏要一壶茶呢?茶边凭什么非要碟瓜不可呢?
可是,我们要,因为我们是人,我们要属于自己的安排。
求,也可以是正大光明的,也可以是“此心可质天地的”偶尔,夜时,我们各自看着书或看着报,各自嗑着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一句也许是愁烦小女儿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只猫,偷偷放在台上养,中间一句也许是谈一个二十年前老友的婚姻,而下面一句也许忽然想到组团到国演还差多少经费。
我们说着话,瓜壳渐渐堆成一座山。
许多事,许多事,许多说了的和没说的全在嗑瓜的时刻完成。
孩们也瓜,可是不会嗑,我们把嗑好的白白的瓜仁放在他们白白的小手上,他们总是一吃了,回过来说:“还要!”
我们笑着把他们支走了。
嗑瓜对我来说是过年的项目之一。小时候,听大人说:“有钱天天过年,没钱天天过关。”
而嗑瓜让我有天天过年的觉。
事实上,哪一夜不是除夕呢?每一夜,我们都要告别前,每一黎明,我们都要面对更新的自己。
今夜,我们要不要一壶对坐,就着一灯一桌共一盘瓜,说一兜说不完的话?
蚵仔面线
我带小女儿从永康街走,两侧是饼香葱香以及烤烤玉米烤蕃薯的香。
走过“米苔目”和糠的摊,我带她在一锅蚵仔面线前站住。
“要不要吃一碗?”
她惊奇地看着那粘糊糊的线面,同意了,我给她叫了一碗,自己站在旁边看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