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了西施这丽绝的女,献给夫差。这是最令人心疼的牺牲,勾践献的不是一个西施,而是越国所有的灵之气,所有的诗意,所有的温柔。这苧罗山下的樵夫的女儿,她的貌一派天成。我想,选中她的一定是范蠡,范蠡一见她便怦然心动。勾践命他专门在东郊筑起台,教养西施。这三年里,范蠡与西施朝夕相,他教她步,转,回眸,举袂,无数个晨昏在轻弹曼唱中度。这一个士大夫,满脑国对敌的策略,世间事事都摸得一清二楚。勾践卧薪尝胆的二十年国策,正是依着他的辩证唯论的观而制定。他还是个成功的商人,有着实际的脑。而西施却给他带了娱之气。我总觉得勾践派这个大谋略家去负责西施的教习有稽,范蠡也欣然接受更使我困惑不解。而民间传说释解了一切。那传说有两,一是范蠡与西施相,最后私奔;另一则是灭吴之后,范蠡就杀了西施,以免她使勾践沉溺而贻误国事。这两都很有意思,前一是喜剧,后一是悲剧。但两都是善良的传说,它们共同的愿望是,西施引动了范蠡的心。所以我想,教习西施是范蠡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他望着西施徐转曼步,心中的喜没法说。这荒山野地里的落日,第一次使他到妙的伤。这三年里,他起先觉得西施息得太慢,后来又觉得西施息得太快,献给吴王夫差的日越来越临近,他到了揪心的疼痛。史书上记载,西施去吴国,是由范蠡送行。这一路他们心情如何,史书没有记载。照民间传说,那当是生离死别的路途。勾践灭吴之后,范蠡带着西施远走飞实在叫人兴,这将改变范蠡这士大夫严肃慎重的人生,吴越大战的历史也有了一个情意长的结尾。而照另一个传说,范蠡走之前,先将西施淹死,以防勾践误国。这结尾则遵循了范蠡的一贯法,他以国为重,摒除念,防患于未然。他知西施的力量,如不是受其惑他绝不会有至的验。当他推西施江时他的心情极其复杂,他想:的东西是多么害人啊!这传说的结尾给人留下创痛。这两传说中都有范蠡的走。勾践灭吴后,范蠡便意识到,越国向衰微的路开始了,这是据他朴素的辩证思想,事由衰反盛,再由盛反衰,这是定律。他还知勾践的为人,可与其共患难,却不可共安乐。他想勾践对他下毒手已经为时不远了,他引用了一句俗话,叫“鸟散,良弓藏,狡兔尽,良犬烹”于是,他便决定走了。不论范蠡最后如何置了西施,他的走却无疑是乘了扁舟,由路离了吴越之地。史书上说他后来周游齐国,经商成了大富。而在地方志里,范蠡却被列“神仙”称他在勾践灭吴后“轻舟人海”那飘然仙的姿态,跃然纸上。而勾践则北上徐州,称霸一百六十七年。就这样,西施没了,范蠡了,勾践一不复回了。这地方又回复了寂静,.山里樵夫的野唱阵阵传来,和着斫柴的斧声。要到金朝兵南宋,宗赵构逃往这里,建立偏安小朝廷,此地才又名见史册,继续上演悲烈的戏剧。使我祖先的放地草木枯荣,斗转星移。
我想赵构这一路上逃得也够呛。他从开封到商丘,再下扬州,然后一溜烟地到杭州,还是落不下脚,就又来了绍兴。这时,二十年的越国,留下的垦田,冶炼,葛,织布,已养息了一千六百年的生灵。这一千六百年间,有一个人值得提一提,那就是东汉时期会稽太守臻,举世闻名的鉴湖就自他手,他筑起堤塘,建造闸,总纳会稽山三十六源之,培养良田万顷。我想,绍兴的酒业一定来自于鉴湖,酒给绍兴增添了诗意。这一千六百年间,凡北方吃,朝廷偏安,便有文人墨客移居此地。我想山皇帝远是一个原因,小桥是一个原因,酒一定也是个原因。总之,等赵构终于逃脱金兵的追捕,来到绍兴,这地方已为他准备好一切偏安的条件。绍兴这地方总是与“亡”连在一起。勾践亡了,来到这里;赵构亡了,来到这里;我祖先亡了,也来到这里。它怆怆然的,真是个放的好地方。再说赵构在绍兴立下脚来,便去迎接皇母后昭慈。那昭慈皇母后随着朝中旧官,离了开封。她离了开封就万念俱灰。她一路颠簸,到达绍兴时已心瘁。昭慈皇后崩于初到绍兴的日,我想她定是心灰意懒,于是下诏就近择地攒殡,等军事宁息,归葬园陵。“军事宁息”这一句,其实只是自欺欺人,或者搪的说法。归葬一日在何时呢?她这一葬这里就葬了六朝皇帝,皇帝们悄悄躺在松树林里,再也回不了家。宋六陵现已绝了人迹,少有人去,那里只有合抱的松树,悄无声息,这大约是世上最最哀伤的皇帝们了,他们暗淡无光,声全无地在西湖边度着时光,以山的来藉空虚迷茫的心情。他们表面上声犬,繁华似锦,开封的回忆却撩拨着他们的心弦。洛这名字他们不能想,他们甚至不敢凭栏西望,西边的太灼痛他们的心。西湖山光虽然宜人,怎比得上汴京的风光?他们苟且度日,得过且过,为了偷生他们下不少坏事,岳飞就是赵构杀的。这六朝皇帝中孝宗还算有志气,他即位三年就任用主战派,再次发动抗金战争。然而毕竟力不从心,当即败下阵,与金朝重定和约。我想宋孝宗还是其中最痛心的一个。他在位二十七年,二十七年是不短的时光,他灰心丧气,早朝于他是不可推卸的苦役。后来的三朝皇帝无声无,到了理宗才有作为。理宗他先与蒙古合兵灭金,接下来蒙古~掉,大举攻宋,这是戏剧的一笔,为平庸的理宗始料未及。从此理宗他便死了这条心,更加纵情声。我想这时候的杭州,当比任何时候更繁荣,西湖上光溢彩,弦声声。这正是我世祖忽必烈的时候,他抖擞神,立横刀。虽然我祖上是忽必烈的叛臣,可我还是要称他一声世祖。他谋略在手,成竹在,他先放过西湖边上的小朝廷,一举攻占长江中游重镇襄。襄失守,南宋的防线便被从中突破。我祖先不幸归属了叛党乃颜,轰轰烈烈的大元不能跻加。他从此了芥芥草民,芸芸众生。放来这地方实在太对了,这地方总是朝中的边缘,山远,而且灾荒连连。我祖先从此的生活很平凡,再一次走上舞台要等待几百年后的机遇,这机遇现在也很难说。我设想我祖先是在明代初年才最后安居于这地方的,这是有关堕民起源五说法中较为偏重的一个时间。大元一百年间的事就不说了,那时候,我祖先踪迹不定,元代正是他们丧魂落魄的年代,一句话,他们了可耻的叛臣,罪有应得。明代时,我祖先的影开始在绍兴这地方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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