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家主爷,婢罪该万死得很啦,我不知你说的是哪一。”
“吃吧!”
把薛嵩气得要发疯。如果她是薛嵩的正妻,薛嵩就要七之条了她。如果她是长安家里的侍妾,薛嵩就要把她臭揍一顿,卖给人贩。可是此地是荒山野岭,使不得这一。他只好忍气吞声地吃饭。吃到一半,他忽然想到这蛮女今天这么趾气扬,想必下了什么脸的事情,不妨问上一问。这一间就问来,早上薛嵩去以后,又有两位上涂黑泥的大爷到家里来找他,被红线使铁叉叉翻,吊在后园的竹林里。薛嵩一听大喜,跑到后园一看,那儿果然吊着两个人。这一下薛嵩连饭也顾不上吃,连忙跑到家里,开箱取一品大员的大红袍穿上,上乌纱帽,束上碧玉带,一边穿衣一边告诉红线法律方面的事,大唐的制度,节度使不问刑名,案应该地方官审理。不过这个案是行刺本节度,所以可以军法审理。说完这些活,他就兴冲冲门去,叫军政司升帐审那两个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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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倒不难审。两个刺客一到堂上不等用刑就招了供。薛嵩问明情由,给那两位立下罪名,一是偷越关津,擅沅西镇地面;二是怀利,擅节度府第,行刺朝廷方面大员,军法推辕门斩首。等到把这两人斩了,薛节度回家去,坐在铺上生闷气。再看那红线,在一边又开坐着,丢砂包捉羊拐,玩得十分开心,气得他拍席喝:“小贼婆,兴什么?”
“嗅!那两个刺客!你问来了吧,他们是苗人还是瑶人?”
“哇!这刀可以剃嘛?”
一说起那两个刺客的族,薛嵩脸有沉。红线说:“是不是又要给你跪下来?”薛嵩说:“这倒不必,那些人果然如你所说,全是汉人,他们是两湖节度使田承嗣帐下的外宅男,奉差来取薛某的首级。”红线说:她十分知罪,首先,她为三弱质,发长见识短;其次,她乃蛮夷之人,不遵王化,因此她这个小家就不知什么叫外宅男,以及他们为什么要取薛嵩的首级。薛嵩说,这件事十分荒唐,这位两湖节度使田承嗣,着周围数十州县,所治是鱼米之乡,产丰饶,不知起了什么痰气,还要来抢薛嵩的地盘儿。田老自称有哮病,天难过,要薛嵩借一片山给他避暑。怎奈薛嵩名义上领有两军七州八县,实际上能支的也就是这凤凰寨周围的弹之地,没地方可借。田承嗣索地未遂,就坏了良心,派他的外宅男来行刺。所谓外宅男者,二等于儿是也。像这类的儿田老有三千余人,都是两湖一带的勇士,受日老豢养,愿为其效死力者。这坏东西今后还要大批到来,杀不胜杀,防不胜防,真不知该怎么对付。红线说,这都怪节度相公当初没听她的话。要她的意见,当初建寨时,只消上一圈儿剑麻或是霸王鞭,此时,早长到密密层层,猪崽也挤不,刺客要不是长虫,本爬不来。现在立了一圈寨栅,窟窿比墙还大,什么都挡不住。薛嵩说,这话毫无意思,现在去剑麻也晚了。红线说,家主老爷自称是文一品,武一品,又是大唐的勋戚,在皇上面前很有面的。只消写一纸奏章,送到长安去,皇上就会治田承嗣的罪——最低限度也要打几十下手心。薛嵩愁眉苦脸地说,这事皇上多半是不。那年群藩割据,潼关以东朝廷号令不行,想也不了。于是红线说,她还有个主意,就是他们上山去投靠他的“爹地”她的“爹地”是个大酋长,十几座寨,住在他那儿,薛嵩的安全一定没问题。薛嵩说,这可不成。他是朝廷命,天朝的大员,岂能托庇于蛮酋之下?夫曰,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以夺志。万不可如此行。红线就说,她没有其他的主意了,除非他回长安去。回长安也不坏,她想跟着去见见那个世界。不过薛嵩家里还有妻室,又有公公婆婆大姑小姑等等,数以百计。现在侍候薛嵩一个老爷,又要跪又要拜,当耍也还可以,再加上老太爷老太太大二等等,那就肯定不好玩。
听了红线的活,薛嵩长叹一声。他不能回长安去,不过这话不能讲给红线听。她虽是贴侍妾,但是非我族类,不可以托以腹心。他想,我到湘西,原是图二军七州八县的节度使,为朝廷建功立业,得一个青史扬名,教后世的人也喝一声彩。好一个薛嵩,不愧是薛仁贵之孙,薛平贵之!谁知遇上这么一哭笑不得的局面,下又冒了田承嗣,也来凑这份闹,真他妈的得很。然后他想:二军七州八县没着,只上一个小蛮婆。这娘们不待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就跑了来,可算是奔不才之;我和她揽到一块,有损名声。最后他又想:这蛮婆也不坏,发很黑,睛很大,很长,腰很好;天真烂漫,说什么信什么。一句文来说就是:蛮婆可教也。下再不把她好好利用一下,就更亏了,他把这意思一说,红线十分踊跃:“是!领相公钧旨!“就躺下来,既没有罗纳帐,又没有白玉枕。薛大人抱着她就地一。这项工作刚开始,只听后门嘎嘎一响,薛嵩撇下红线就去抓枪。可是红线比他还快,顺手抓一方磨石就掷去,只听“哇”的一声,正打在一个人面门上,那人提一刀,正从门外抢来。薛嵩十分恼火:行刺拣这个时候来,真该天诛地灭,千刀万剐。于是他挥起大枪杀去,一到后院,就有七八个人来和他手。这帮人手段,更兼勇悍绝,薛嵩打翻了两个,余者犹猛扑不止。要不是红线舞牌挥刀来助,这场争斗不知会有什么结果。那伙人见薛、红二人勇猛,唿哨一声退去,把伤员都救走,足见训练有素。后面是一片竹林,薛嵩上也挂了一伤,所以他无心去追。回到屋里,红线拾起刺客丢下的刀一看,禁不住惊呼一声:
红线闻声十分踊跃地奔过来,跪在薛面前,气壮如地吼:“婢知错了!婢罪该万死!”
薛嵩被她搅得没了脾气,只好把她拉起来说:“得啦,起来说话,我现在倒运得很,遇上一件糟心事,只好和你商量。”
“还能是哪一?就是早上那两个刺客的事。”
薛嵩一看,认得是东的杀刀,屠而刃不卷,颇值些钱的。刺客先生用这刀,大概不是无名之辈,他觉得今晚上
,只是横七竖八端上桌来。这女人好像有得意忘形,端上菜以后就声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