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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卑①故城(2/2)

空阔的院,周围是的走廊。廊下悬着石雕的面;院中也放着许多雕像,中间是泉和鱼池。屋后还有园。滂卑中上人家大概都有泉,鱼池与园,大小称家之有无;泉与鱼池往往是分开的。从山上用铅引下来,办理得似乎不坏。魏提家的画颇多,墙用红,粉刷得光无比,和大理石差不多。画也妙。饭厅里画着些各行手艺,仿佛宋人《懋迁图》的味儿。但手艺的都是带翅的小神,便不全是写实了。在红墙上画一条黑带儿,在这条儿上面再用鲜明的蓝黄等颜作画,映照起来最好看;蓝中渗一粉,用来画衣裳与神的翅膀等,真是飘飘举。这画分明仿希腊的雕,所以结构亭匀不。膳厅中画最多;黑带是在墙下端,上面是一幅幅的并列着,却没有甚大的。膳厅中如何布置,已不可知。曾见别两家的是这样:中间一座长方的小石灰台,红,这便是桌。围着是蹄形的坐位,也是石灰砌的,颜相同。近台那一圈低些阔些,是坐的,后面狭狭的矮矮的四五层斜着上去,像是靠背用的,最上层便又阔了。但那两家规模小,魏提家当然要阔些。至于地用嵌石铺,是在意中的。这些屋里的银玻璃等与画雕像大分保存在奈波里;还有涂上石灰的尸首及已化炭的面包和谷类,都是城陷时的东西。 滂卑人是会享福的,他们的浴场造得很好。冷浴蒸气浴都有;场中存衣柜,每个浴客一个,他们可以舒舒服服地放心洗澡去。场宽阔大,墙上和圆上满是画。屋正中开一个大圆窗,光从这里下来,雨也从这里下来;但他们不在乎雨,场里面反正是的。有一浴场对门便是饭馆,洗完澡,就上这儿吃儿喝儿,真“”啊。滂卑城并不算大,却有三个戏园。大剧场为最,能容两万人,大约不常用,现在还算完好。常用的两个比较小些,已颓毁不堪;一个据说有,是夜晚用的,一个无,是白天用的。城中有好几个市场,是公众买卖与娱乐的地方;法庙宇都在其中; 现在却只见几片长方的荒场和一些破坛断而已。 街市中除酒店外,别店铺的遗迹也还不少。曾走过一家药店,架上还零地放着些玻璃瓶儿;又走过一家饼店,五个烘饼的小砖炉也还好好的。街旁常见槽;槽里的是给喝的,上面另有一个,行人可以就着喝。喝时须以一只手着槽边,翻过仰起脸来。这个姿势也许好看,舒服是并不的。日多了,槽边经人手的地方凹了下去,磨得光的。街路用大石铺成,也还平整宽舒;中间常有三大块或两大块椭圆的平石分开放着,是为上下车用的。车有两,恰好从石过去。街是直的,与后世取曲势的不同。虽然一望到,可是衬着两旁一排排的距离相似低相仿的颓垣断,倒仿佛无穷无尽似的。从整齐划一中见伟大,正中古罗人的长。 (原载1932年10月1日《中学生》第2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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