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而又不懂话，那就更可不必去。黎最大的“咖啡”有三个，却都在左岸。这三座“咖啡”名字里都着“圆圆的”意思，都是文人艺术家荟萃的地方。里面装饰满是新派。其中一家，电灯画满是立派，据说这些画全于名家之手。另一家据说时常陈列着当代画家的作品，待善价而沽之。坐“咖啡”之外还有站“咖啡”却有像我国南方的喝柜台酒。这“咖啡”大概小些。柜台长长的，客人围着要吃的喝的。吃喝都便宜些，为的是不用多伺候你，你吃喝也比较不舒服些。站“咖啡”的人脸向里，没有甚么看的，大概吃喝完了就走。但也有人用胳膊肘儿斜靠在柜台上，半边偏向外，写意地眺望，谈天儿。黎人吃早，多半在“咖啡”里。普通是一杯咖啡，两三个月芽饼就够了，不像英国人吃得那么多。月芽饼是一面包，月芽形，酥而，趁吃最香；法国人本会烘面包，这一不但好吃，而且好看。 卢森堡园也在左岸，因卢森堡而得名。建于十七世纪初年，曾用作监狱，现在是上议院。园甚大。里面有两座大，背对背挨着。其一是梅迭契，雕刻的是亚西司（Ａｃｉｓ）与加拉台亚（Ｇａｌａｔｅａ）的故事。人波力非司（Ｐｏｌｙｐｈａｍｏｓ）加拉台亚。他晓得她喜亚西司，便向他上扔下一块大石，将他打死。加拉台亚无法使亚西司复活，只将他变成一河。这个故事用在一座上，倒有些远意。园中绿树成行，荫满地，白石雕像极多，也有铜的。黎的雕像真如家常便饭。园南，自成一局，是一条荫。最南，天文台前面又是一座，中央四个力士地扛着四限仪，下边环绕着四对奔，气象雄伟得很。这是卡波（Ｃａｒｐｅａｕｓ，十九世纪）所作。卡波与罗特同为写实派，所作以形线柔著。 沿着纳河南的河墙，一带旧书摊儿，六七里长，也是左岸特有的风光。有像北平东安市场里旧书摊儿。可是背景太好了。河终日悠悠地着，两一望不尽；左边卢佛，右边圣母堂，古香古的。书摊儿黯黯的，低低的，窄窄的一溜；一小格儿一小格儿，或连或断，可没有东安市场里的大。摊上放着些破书；旁边小凳上坐着掌柜的。到时候将摊儿盖上，锁上小铁锁就走。这些情形也活像东安市场。 铁塔在黎西，纳河东岸，约一千英尺，算是世界上最的塔。工程艰难浩大，建筑师名非尔（Ｅｉffｅｌ），也称为非尔塔。全塔用铁骨造成，如网状，空多于实，轻便灵巧，亭亭直上，颇有戈昔式的余风。塔基占地十七亩，分三层。层离地一百八十六英尺，二层三百七十七英尺，三层九百二十四英尺，连九百八十四英尺。二层有“咖啡”酒馆及小摊儿等。电梯步梯都有，电梯分上下两厢，一厢载直上直下的客人，一厢载在层停留的客人。最上层却非用电梯不可。那梯常常拥挤不堪。上贴着“小心扒手”的标语，收票人等嘴里还不住地唱“小心呀！”这一段儿走得可慢极，大约也是“小心”吧。最上层只有卖纪念品的摊儿和一些问心机。这问心机欧洲各游戏场中常见；是些小铁箱，一箱一事。放一个钱去，便可得到回答；回答若条是印好的，指针所停止的地方就是专答你。也有用电话回答的。譬如你要问年，便向年箱内投钱去。这实在是一开心的玩意儿。这层还专设一信箱；寄的信上盖铁塔形邮戳，好让亲友们留作纪念。塔上最宜远望，全黎都在下。但尽是密匝匝的房，只觉应接不暇而无苍茫之。塔上满缀着电灯，晚上便是广告；在暗夜里这明妆倒值得一番领略。隔河是特罗卡代罗（Ｔｒｏｃａｄéｒｏ）大厦，有桥笔直地通着。这所大厦是为一八七八年的博览会造的。中央圆形，圆窗圆，两支的尖塔分列侧；左右翼是新月形的长房。下面许多级台阶，阶下一个大池，也是圆的。大厦前是公园，铁塔下也是的；一片空阔，一片绿。所以大厦远看近看都显雄巍巍的。大厦的正厅可容五千人。它的大在横里；铁塔的大在直里。一横一直，恰好称得住。 歌剧院在右岸的闹市中。门墙是威尼斯式，已经乌暗暗的，走近前细看，才见上面的雕饰。下层一排七座门，门间都安着些小雕像。其中罗特的《舞群》，最有血有，有情有力。罗特是写实派作家，所以如此。但因为太生动了，当时有些人还见不惯；一八六九年这些雕像揭幕的时候，一个宗教狂的人，趁夜里悄悄地向这群像上倒了一瓶墨。这件事传开了，然而罗特却因此成了一派。院里的楼梯以宏丽著名。全用大理石，又白，又，又宽；栏杆是低低儿的。加上罗式圆拱门，一对对翁匿克式石，雕像上的电灯烛，真是堆簇锦一般。那一片电灯光像海，又像月，照着你缓缓走上梯去。幕间休息的时候，大家都离开座儿各走。这儿休息的时间特别长，法国人乐意趁这闲工夫在剧院里散散步，谈谈话，来一吃的喝的。休息室里散步的人最多。这是一间长的大厅，华丽的灯光淡淡地布满了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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