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老实话

mei国前国务卿贝尔纳斯退职后写了一本书，题为《老实话》。这本书中国已经有了不止一个译名，或作《mei苏外jiao秘录》，或作《mei苏外jiao内幕》，或作《mei苏外jiao纪实》，秘录内幕和纪实都是老实话的意译。前不久笔者参加一个宴会，大家谈起贝尔纳斯的书，谈起这个书名。一个mei国客人笑着说，贝尔纳斯最不会说老实话！大家也都一笑。贝尔纳斯的这本书是否说的全是老实话，暂时不论，他自题为《老实话》，以及中国的zhongzhong译名都han着老实话的意思，却可见无论中外，大家都在要求着老实话。贝尔纳斯自题这样一个书名，想来是表示他在zuo国务卿办外jiao的时候有许多话不便老实说，现在是自由了，无官一shen轻了，不妨老实说了--原名直译该是《老实说》，还不是《老实话》。但是他现在真能自由的老实说，真肯那么的老实说吗？--那位mei国客人的话是有他的理由的。无论中外，也无论古今，大家都要求老实话，可见老实话是不容易听到见到的。大家在知识上要求真实，他们要知dao事实，寻求真理。但是chou象的真理，打破沙缸问到底，有的说可知，有的说不可知，至今纷无定论，juti的事实却似乎或多或少总是可知的。况且照常识上看来，总是先有事后才有理，而在日常生活里所要应付的也都是些事，理就包han在其中，在应付事的时候，理往往是不自觉的。因此qiang调就落到了事实上。常听人说我们要明白事实的真相，既说事实，又说真相，叠床架屋，正是qiang调的表现。说chu事实的真相，就是实话。买东西叫卖的人说实价，问口供叫犯人从实招来，都是要求实话。人与人如此，国与国也如此。有些时事评论家常说mei苏两qiang若是能够肯老实说chu两国的要求是些什么东西，再来商量，世界的局面也许能够明朗化。可是又有些评论家认为两qiang的话，特别是苏联方面的，说的已经够老实了，够明朗化了。的确，自从去年维辛斯基在联合国大会上指名提chu了战争贩子以后，mei苏两qiang的话是越来越老实了，但是明朗化似乎还未见其然。人们为什么不能不肯说实话呢？归gen结底，关键是在利害的冲突上。自己说chu实话，让别人知dao自己的虚实，容易制自己。就是不然，让别人知dao底细，也容易比自己抢先一着。在这个分pei不公平的世界上，生活好像战争，往往是有你无我；因此各人都得藏着点儿自己，让人莫名其妙。于是乎勾心斗角，捉迷藏，大家在不安中猜疑着。向来有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有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zhongchu1世的格言正是教人别说实话，少说实话，也正是暗示那利害的冲突。我有人无，我多人少，我qiang人弱，说实话恐怕人来占我的便宜，qiang的要越qiang，多的要越多，有的要越有。我无人有，我少人多，我弱人qiang，说实话也恐怕人欺我不中用；弱的想变qiang，少的想变多，无的想变有。人与人如此，国与国又何尝不如此！说到战争，还有句老实话，兵不厌诈！真的jiao兵不厌诈，勾心斗角，捉迷藏，耍hua样，也正是个不厌诈！不厌诈，就是越诈越好，从不说实话少说实话大大的跨进了一步；于是乎模糊事实，夸张事实，歪曲事实，甚至于nie造事实！于是乎zhongzhong谎话，应用尽有，你想我是骗子，我想你是骗子。这zhong情形，中外古今大同小异，因为分pei老是不公平，利害也老在冲突着。这样可也就更要求实话，老实话。老实话自然是有的，人们没有相当限度的互信，社会就不成其为社会了。但是实话总还太少，谎话总还太多，社会的和谐恐怕还远得很罢。不过谎话虽然多，全然chu于nie造的却也少，因为不容易使人信。麻烦的是谎话里参实话，实话里参谎话--巧妙可也在这儿。日常的话多多少少是两参的，人们的互信就建立在这zhong两参的话上，人们的猜疑可也发生在这两参的话上。即如贝尔纳斯自己标榜的老实话，他的同国的那位客人就怀疑他在用好名字骗人。我们这些常人谁能知dao他的话老实或不老实到什么程度呢？人们在情gan上要求真诚，要求真心真意，要求开诚相见或诚恳的态度。他们要听真话，真心话，心坎儿上的，不是嘴边儿上的话，这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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