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看一次儿吗?哪怕是一次啊!可现在不是时候,不宜向儿提这不肯定的问题。
这时,苏尔说了如下的话:“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认为伙夫通过某些不实之词来加害于我。厨房里的一个姑娘告诉我,伙夫正向这里来时,半路上姑娘看见了他。船长先生,您以及我的各位先生,对伙夫的每条指责我将通过文字答辩。必要时,我将通过没有偏见、没有利害关系的证人反驳,这些证人就站在门外。”这是一个男人的明确的讲话。据听话人的表情变化,有理由相信经过伙夫长时间唠叨之后,他们能第一次听到合乎情理的声音,先生们当然不会注意到,就是苏尔这段漂亮的开场白里也存在着漏。卡尔想起来了,苏尔说的第一句话里就提到“不实之词”为什么?没有苏尔的民族偏见,会有对苏尔的指责么?厨房里的一个姑娘看见伙夫到办公室,苏尔立刻就理解了伙夫的意图,这不正说明他作贼心虚吗?他这么快地就将证人带来了,还声称他们都是无偏见的,没有利害关系的人,这是一欺骗、舍此无它!先生们能容忍并认可这欺骗是一合理行为吗?从厨房里的姑娘向苏尔报告,到苏氏本人来到办公室,这期间冷了很长时间,为什么呢?没有别的,就是让伙夫把先生们得疲力尽,以致失去明确的判断能力,明确的判断能力,这正是苏尔最担心的。苏尔肯定在门外已站了很久,但他一直静候不动,直到他希望的时刻到来,也就是一位先生提到了一个附带的问题,正在这个时候,他敲门了,这时伙夫也讲完了,他为什么要正在这个时候才敲门呢?
一切都很明显,苏尔在表演,他不得不如此。他要较清楚地向先生们表明与伙夫针锋相对的另外的意见。所有这一切启发了卡尔,所以卡尔现在至少要充分地利用时间,至少在让人们到来之前;否则,他们将淹没一切。但就在这时,船长示意苏尔结束谈话,因为他的事似乎是要往后推移一些时候,苏尔立刻让到一边和侍者搭上了话,他们开始了小声的谈,谈话中苏尔不时地偷看着伙夫和卡尔以及那些令人信服的手势。苏尔似乎在酝酿着第二次伟大的演说。
“您要对这位年青人问什么吗?雅各布先生!”船长平静的向手持竹杖的先生说。
“当然,”这位先生说,他略微躬着,对船长的重视表示谢,并再次询问卡尔:“您到底叫什么名字?”
卡尔觉得,这位顽固的提问者,节外生枝的来的曲,如果能很快地得到解决,那将对主要事件是有利的,所以他一反往常的习惯,将护照递过去,并简短地回答:“卡尔-罗斯曼。”
这位号称雅各布的问话者,却令人难以置信地微笑着,后退一步,并且说:“不过。”这时船长、主纳、船军官、甚至侍者,对卡尔的姓名都显了极大的惊讶。只有海关当局的先生们和苏尔表示冷漠。
“不过,”雅各布先生重复说,并且以僵的步朝卡尔走来“如果这样,那我就是你的舅父雅各布了。而您则是我的亲的外甥。”“刚才整个时间我都在想这个问题,”他对船长说,然后他默默地拥抱和亲吻卡尔。
卡尔到雅各布先生松开以后,他便非常客气地但并不动地问“您叫什么名字?”卡尔正在认真地观察这后果,即这一新的情况给伙夫可能产生的后果,暂时还没有什么迹象表明苏尔会加以利用。
“您可得理解您的幸福,年轻人!”船长说。他认为卡尔的提问有损于雅各布先生个人的尊严。雅各布此时站在窗,很明显,正用手帕轻轻地着他那激动的脸颊,不想让其他人看见。
“这就是议员德华-雅各布,他作为您的舅父已经认识您了。也许完全乎您的意料,从现在起您就有了一个光辉的前程,您试着看看,从一开始,情况就会好起来,您得礼貌一些!”船长接着说。
“我在国是有一个雅各布舅父,”卡尔对着船长说“不过,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雅各布只是议员先生的姓。”
“原来如此,”船长充满期待地说。
“我舅舅雅各布,也就是我母亲的兄弟,他的教名是雅各布,至于他的姓,当然和我母亲一样,母亲原姓本德迈尔。”原来在窗养神的议员,现在活跃起来了,他走回来,对卡尔的解释大叫一声:“先生们!”这时,除海关官员外,在场的人都大笑起来,有的人似乎受了动,有的人则表现得讳莫如。
“这么可笑,我说的就这么可笑!?不可能!”卡尔想着。
“我的先生们!”议员重复说“大家违心地参加了一场小小的家姓氏的争论,这也不是我所情愿的,但我不得不向各位解释一下。这里,我认为,只有船长先生”——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有莫名其妙——“最了解。”
“我必须认真注意每个字。”卡尔心想。当他朝侧面望过去时,他注意到伙夫全又开始恢复了活力,卡尔到很兴。“在国逗留期间,我长年以来独自生活着——我在这里说‘逗留’二字,对国公民来说,不大合适,我是一个全心全意的国公民——长年以来,我和欧洲的亲戚分开生活,这是有某些原因的。第一个原因我在这里不便谈,第二个原因,说来话长,也颇为伤神,我想,这个时候,我还得被迫地给我亲的外甥说说,要说得坦率,就难免要涉及他的父母和他父母的亲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