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去注意这些东西,人是动,但动不是人。”李丹说。
三个战士瞅着他们的副班长和面苍白的冯琦琦,仿佛坠了十里烟雾。而这时,明丽的太竞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了,有大块大块的铅灰的乌云从东南方向飘来,雾蒙蒙的海面上开始涌起了一排排平的长狼,那长狼仿佛长得无边无沿,像一田埂追赶着向这片小小的沙滩涌来,海面上的鸟低低地盘旋着,惊恐不安地叫着。
“向天,今天早晨收听天气预报了吗?”李丹问。
“没有。”
四个大兵的脸都沉起来。下正是台风季节,而这一列列的长狼就是一个最危险的信号。
冯琦琦本没来得及行她的“生存竞争”考察,就被大风关了禁闭。她自小跟随当兵的爸爸走南闯北,也算得上是个见过世面的姑娘。内蒙古草原的白风,新疆戈滩的黄沙风,她都见过,可是那些风比起008岛的风来,简直都不值一提了。那天上午,海上起了长狼之后“苏扣扣祝寿大会”仓皇而散(这个祝寿会本就开得不吉利,冯琦琦暗想),刘全宝忙忙碌碌地去饭,苏扣扣到岛上的山泉那儿去背,李丹和向天和着泥堵房裂开的隙。冯琦琦从向天的骂骂咧咧中,知了这排没有任何防风加固措施的简陋住房还是六十年代初期第一批驻岛兵盖的,几十年没有翻修过,甘泉岛守备连向要区后勤连打了几个关于翻修008岛营房的报告,但都如石沉大海没有消息。“妈的,老要是在这次大风中被这破房砸死,一缕冤魂不散,先去把后勤长卡死。”向天骂。李丹瞪他一,他不说了。
半夜时分,冯琦琦被一惊天动地的声响惊醒了。房外面犹如万炮齐鸣,瓢泼般的大雨像密集的弹扫着房瓦,一纵横错的闪电,一个个带着烈焦糊味的炸雷,仿佛就在房上。冯琦琦透过玻璃窗向外看去,借着一阵阵耀的电光,她看到岛上的树木都几乎匍匐在地上,瓦檐上的像湍急的瀑布飞泻而下,岛上成了一个世界。她到房在哆哆嗦嗦地抖动,房梁也在咯咯吱吱地响。她恐惧地拉过被蒙住了脑袋,尽那条被上有一重的汗酸味,她也全然不顾了。
老天保佑,总算熬过了提心吊胆的一夜。第二天清晨,暴雨停歇,但风力没有削减,冯琦琦站在床板上,望着狂暴的海。她已经分不清哪是哪是天了,海天连成一气,为一,变成一锅沸腾的。远海面上那些狼牙般的礁石也看不见了。这情景让冯琦琦不寒而栗。台风要把一个瘦长的姑娘卷到大海里简直不费灰之力。因此,她只能胆战心惊地在这间暗的储藏室里徘徊。桌上有老刘亲手的六个大馒,足够她吃三天的,桌下边放着两壶开,够她喝两天,一张废报纸上摆着六条烧熟的咸鱼,够她吃半个月,所以,尽形势险恶,孤独、寂寞,心里发,但毕竟死不了人。
狂风暴雨一直折腾了一天两夜。早晨,风停了。这突然的安静竟使冯琦琦更加惶惶不安。她的年轻健的躯,竟一阵阵不由自主地颤抖,像在风雨中发抖的树叶。她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门,然而,大兵们已经把门敲响了。
“老冯,冯大,还活着吗?”苏扣扣在门外哈哈地笑起来。
冯琦琦不愿意将自己的弱暴给别人看,赶忙整衣整容,屏神息气,平平静静地开了门。
“让你受惊了。”李丹那双里仿佛有火跃了一下,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关切。
“我欣赏了一幅壮丽的油画。”冯琦琦轻松地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我向天以后的日就好过了。”
“别兴得太早了,先生,这是台风。”刘全宝了向天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