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脸行遐想。他们最好不去打扰了。他们轻巧地用相互对话摆脱了他们所的窘境。
“哦,你完全理解错了。”
“不,你再仔细想一想。”
他们用不太习惯的方式敷衍着局面,行着冗长、无奈的对话。最后却居然争执起来。无聊的对话无意碰到他们的分歧。
“语言本来就是无法的。”儿说。
“如果语言无法,那么我们的对话是什么?”儿媳说。
“那只是一形式。”
“形式?”
“对,就是一生活方式。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只能用对话的方式让对方知。”
“那么,对话的时候,不已经形成了吗?”
“不…那不是,话语是被知了,但他无法被传递。”
妈妈仍在死睡当中。
他们走房间,小声争执起来。
“那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传递?”
“永远无法传递。”儿说:“就象妈妈说的话一样,你只能听到她在说话,意识到她的存在,但你无法知她在说什么。”
父亲冲了来,拉上儿,急急地说:“快,她在说话,快去听听。”
儿与儿媳相继冲房门。妈妈的确象是一灵魂,挣扎在死亡的边缘,象是走了一个俗世人从未涉及的地方。
“她在说什么呢?”儿想。
“街。音乐。书。”
他能听见这些词。
“为什么她会说这些?”儿想。
在人死亡的边缘,脑里现的该是极乐世界。
儿对儿媳说。
儿媳在倾听着她的声音。
杂无章的词语。很。象是一颗颗永远串不起来的名贵珍珠。齿清晰,却听不清那完整的句。
她去世了。
几天以来,她都于濒死状态。死神最后把她带走。
“这是人的宿命…”儿企图这样安父亲。
老有失去了理智。在家一言不发。“天使走啦。”她不时还会说这句话,但更象是自己对自己的低声唱。儿明白父亲,他也哪都不去。一直陪着。
父亲,儿,儿媳都没哭。只是不说话。这是他们的方式。他们都以为对方哭了,于是又互相拍拍对方的肩。
却不说话。
父亲的桌面现了几张白纸,父亲想写一篇悼念妻的文章,作为他这一辈最后一作品。
几天之后,那几张纸成一团,放纸篓。
父亲终于说话:“我已经没有表达能力啦!我连一篇小文章也写不了!”
儿看了父亲一,重新低。
忙开了。儿,儿媳又忙开了。屋里象从前一样,父亲呆坐在书房,儿儿媳在外办事,不常回家吃饭。
“你今晚回家吗?”儿媳问。
“不是说那个谁请吃饭吗?”儿说。
“你不看爸爸?”儿媳问。
“呵…”儿叹气说:“还是过几天吧,他需要时间恢复。”
“是你需要时间恢复吧。”
儿看了儿媳一。
儿媳最终还是同意不回家。他们准备晚上喝个痛快,浇去心中的烦恼。同事知这些事,都明白他们。拍着他们的肩。
“喝!”儿说。
“啦!”儿说。
“你别疯了,注意。”儿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