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和小刘都明显地瘦多了，老张的背更驼了，小刘的腰更细了。他们都常常疲惫不堪，气吁吁，困乏无力。一坐下来，就起不来了。

这转正真是太难了。小刘前几年还函授了一张大专文凭。这是一个优势。县上政策，有一张大专文凭，任教满二十年，担任小学副校级领导的，可以直接转正，也可以在当年的民教招转考试时加十分。这样一来，如果小刘现在，从下一学期当上小学教导主任或副校长，上三四年，正好教龄满二十年，可以直接转正，也可以在明年的招转考试时加十分，这样，他很有可能考上。

小刘到自己前途渺茫，不知年月才能转正。听说有人关系网大，暗中作弊；有人大钱买考题；有人给校长、教育专送钱送礼，半年、一年不上班在家中复习；还有人结领导，经常带的主课少，副课多，抓复习。在这样的形势下，自己能考上吗？

老张把自己的心事对小刘说了，小刘也对老张倾吐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在一起商量，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先混一个小学领导。而小学校长、主任的任命权在乡上教育专手中，专说了算。只有与教育专搞好关系，才能当上领导。于是，两人见了教育专，都分外地情，比见了自己的爹娘还情。老张把自己果园的桃拣最大最红最好的拿筐给专送，小刘经常把自己菜园中的新鲜蔬菜拿大包给专送。当然他们都是在晚上送到乡政府去。去时，再带上好烟好酒，再三地诉苦，说好话。平时，他们还在家里了好吃的饭菜，摆上酒，邀请教育专来坐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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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四十天暑假终于结束了。他们期完成了专给他们分派的任务。他们一生中最劳累最张的一段日终于过去了。他们都常常地松了一气。

平房或大房，可小刘拉扯三个娃，由于一直是民办，工资低，勉糊，刚好凑乎把日掀转，先人留下的厦房一直没有翻盖。小刘很懊悔自己当初当了民办教师。如果自己起初不当民办教师，不论从事什么事情，光景也不至于过到今天这样寒碜。可现在自己四十了，多半辈过去了，青壮年时代过去了，再去搞副业，搞生意，不大现实，自己的也吃不了那个苦。现在是碌架在了半山坡上，上也难，下也难。唉！真是男怕错行，女怕嫁错郎。

新学期开始了，新学年开始了。乡上的人事安排的文件终于下发了。老张被任命为申家沟小学校长，小刘被任命为青龙沟小学教导主任。一年过去了，小刘参加县上的民教招转考试，总分差了九分，政策加十分。小刘转正了。二年过去了，照县上政策，老张也转正了。

暑假，教育专家中要修盖。两个人一个暑假哪儿都没去，每天起早贪黑，加班加地为专盖房力。暑假正是天气最的时候，三伏天气，价也不容易叫来土工和匠工。他们两个既当土工，又当匠工，一个仨。一起活来，他们就忘记了劳累和疲倦。虽然他们赶活很，虽然他们两个都很买力，都很劳累，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力，但他们心里很畅快。他们到了希望和生活的奔，到黎明的曙光已经现在他们的前。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转正了，端上了铁饭碗。因而，尽他们一刻不停地活，每天都要十五个小时，可他们还是到神旺盛，力充沛。信念和神的力量真是无穷的。汗透了他们的衣服，他们不停地用巾汗。为了早日完工，他们脆脱了上衣和长，只穿短袖和短，赤膊上阵，反正这儿距离他们的家和乡镇远，没人知他们这样拼命可笑地结专。他们的脸被太晒得又红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