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城外的附近乡下,是麇集得有更多的灾民,然而,那些城里的比长岭岗更有钱的人,又坐了小火,怀里扎上珠宝,逃到省里去。留下了些绅董,慈善家,在行着一些打电报的事,等赈济的米粮来。他们也设了一两个粥厂,先到的人还可以领到一碗薄粥,后来的就得不到什么了。于是打架的事,因为不平而被枪托和刺刀打的人也实在不少。
长岭岗上的王大保带了几个汉和几个女人几个小孩悄悄的也跑到县城里去了。临走的时候和他们约好的,是那边若一有办法,使会带信来叫他们也去。李塌鼻和赵三爷,陈大叔,张大哥们还留在这里,等城里的信。
农民们的忍耐的神,和着施舍来的糠,野地的果,树叶,支持着他们的肚,一天一天的又挨了过去。弥漫着的还是无底的恐慌和大的饥饿。
虽说是在悲痛里,饥饿里,然而到底是一群,大的一群,他们互相都了解,都亲切,所以除了那些可以挨延着他们的生命的东西以外,还有一厚的,互相给予的对于生命展的鼓舞,成了希望,在这群中,这新有的力,跟着群众的增加而在雄厚了。
“你们吵些什么呀,不怕的,等着吧,真的不想办法,好让我们这多人饿死吗?”
慢慢的他们也已经有了组织了。一个小村都举一个脑来,脑聚在一块,商量着一些事,到镇上去,镇上便又跟来了好些人,也带过一些苞谷粉来,又带了一些安来:
“这都是没法的事,天灾…”
“镇里只有这一,不是不想法,人太多了,分不过来…”
“镇长亲上县里替你们请米粮去了,你们应该安心的等?着…”?
“这太大了,别比我们这里还大,几百年没有的事,真是菩萨发气…”
“现在替你们带了这些苞谷粉来,了大价钱买的呢,以后这些还得大涨价。…”
“你们放心,县长也是民的,总有办法来的。镇长太太前天夜里还替你们上城隍庙烧香来呢。”
“县里,省里都在募捐呀,说还要募到京里去,外国人那里也要募捐…”
“募捐是什么?”
“募捐就是化缘呀…”
“…”果真发生了效力,多量的为安的话,和着少量的苞谷粉,又把这些生命养活着,而且梦想着起来了。
“京里,京官们才真阔呢,他们肯一寒,我们也都要起来了。…”
“外国人是些什么人呢,也化缘去,大约都是些好人?吧。…”?
“镇长总算好,县里的知事,大约也是清官吧,为民父母,不百姓是不好的呢。…”
“说别的还大,真是天灾,唉,不讲不见过,连听也没有听过的大…”
也有一些不平的叫声,塌鼻就和着一些别的年轻的农人常常在群众中讲着这些话:
“说镇长好,知事好,他们为什么不把他们的仓打开,分给我们一呢?…”
“募捐,等他们募捐,等他娘的,老们的鸟要饥死?了!…”?
“烧她的鬼夜香,烧到她的野老公怀里去了,那堂客,老看见过的,颠着,狐狸似的,是县里的一个三等土娼,哪个不知!”
“土娼还不懂,你这猪猡,是卖的,听说要一吊钱一夜?呢。…”?
“呸!要命!…”
“动不动天灾,菩萨发气,就真是菩萨发气,可不应该发我们的气!为什么他们那些拿了钱不事,刮尽了地,成年打仗杀人的人又不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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