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她肯定在附近!”
我突然听来了:如此英明判断的人是孙煤!我的班长,我的情敌!她差当上电影明星已离开宣传队快一年了,她怎么会来这里,来救我?”
“咱们分找吧!”有人说。
“天这么黑,瞎找能找个鬼来呀!”有人又说。
“对,明天天亮再来找吧!”一大群陌生人说。
只有蔡玲还在卖力地刨挖。她又刨我另一只鞋。似乎持刨下去,就能把我一分、一分地刨来。她呼哧呼哧的息几乎就在我耳边。
这回我说什么也得喊来。我张大嘴…
“蔡玲!你先别挖,我好象听见什么声音!…”孙煤说。
大家都静下来,听我往外猛呵气,我的嗓就这么大本领了。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哇。”
“别说话!”蔡玲说“我好象也听见了,好象有人哼哼!”那是她听错了,我可没哼哼。
“不是哼哼,我听见的是气的声音!”孙煤定地说“再找找!分找找!”
“我明明听见有人哼哼!”蔡玲趴下,把耳朵贴在她刚刨的坑上。
想必人们是散开来寻找我。但很快又都失望归来,说压没有任何声音。有几个人几乎从我边绕过,如果他们费心稍微找得仔细些,也不至于漏下我。
天是黑得愈加重了。我上这棵树不再抖索它的枝叶,一切都静下来。大自然象在酝酿新的谋,万都在心惊地等待着…
“天变了,搞不好还要下雨…”
“我听人说,天亮前这里还有一场泥石。”
“那我们怎么办?…”
起初这议论声像窃窃私语,渐渐明朗起来,似乎这没什么不光彩。说明白些,他们不愿陪着我在这危险区域待下去。我也认为这想法正常极了:为一个死得差不多了的人,何必让一群年轻生命冒恁大险?
不过你们一走,我会好孤单好孤单。
看来他们认为我死定了,拿着我的一双脏极了鞋——作为我的凭证——走了。那双鞋将代表我参加我的追悼会,一定是这样。
他们撇下了我,我好难过好难过。我已经连张大嘴气的力气也没了。我认了。
“别…我真的听见了!”蔡玲显然被人扯将起来。
“我肯定听见了!是陶小童的声音!”
“要发泥石了!”许多人劝她。
“再找找…”
孙煤突然说:“别吵,听——是不是气声?”
我哗哗地着泪,因为我的嗓好象有了要发声的意思。我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