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演。正唱“八路军来了…”忽然冲一个警卫战士。张地对唐站长嘀咕几句什么。站长脸一沉,上跟他去了。不一会儿,他回到饭堂,对演员们大喊一声:“停!”
刘队长从幕条后探间:“啥情况?”
“事了!”站长凶地一挥手“警卫班集合,都给我上岗楼待命!演队找地方隐蔽!他们又要打兵站了!”
我们哪见过这阵势,简直像爆发了世界大战。从窗望去,山坡上一溜火把,隐约可听见杂沓的蹄声。火把渐渐近,已能看见那些被火光歪曲的脸。
电闸扳开了,一个温的兵站顿时落夜的山谷。唐站长摸黑走到我们中间,让演队连夜撤走。
“那合适吗?…”刘队长:“到底怎么回辜?!”
“我也搞不清!”站长说“你们今天给一个小孩治了病?…肯定给他吃错了药,他们找上门算账来了!这事发生不止一次了…”
我这才知祸是我闯下的。这下我跑不掉了。
以团支书为首的几个男兵说,要撤女兵撤,他们留下帮兵站抵抗。女兵们一向恨自己没生在战争年代,了不起的事全让刘胡兰等人完了,现在好了,可事了,怎么甘心撤?
唐站长好歹把演队上了车。车刚要开,又有人跑来报告,说他们的先队已堵了大门,车恐怕开不去了。
听说全国闹武斗的年,这个兵站就过一次事件。那次有个得严重肝腹的老乡,已奄奄一息,卫生员送了药去,但第二天人就死了。结果他们就来包围兵站,并扬言要放火把兵站烧掉。最后兵站抵挡不住,让他们冲来,混战了大半夜。后来他们打饿了,走伙房所有的馒和熟,才兴采烈撤走。这一仗伤了兵站不少人,幸亏卫生员藏在大米箱里,不然准让他们宰了。
这时我才谅解了卫生员和唐站长。
没想到我闯下这么大祸,把兵站和演队全坑了。
藏民在兵站门越聚越多。一名警卫战士从岗楼跑下来对站长说:“不知怎么搞的,他们一个劲唱歌!”
“发什么神经!谁唱歌?!”
“藏民啊!把我们都唱糊涂了!”
果然,歌声越来越响,听上去竟无敌意,甚至充满乐。但我仍到恐惧。所有人都被这歌声搞得骨悚然。
当年铁木真的队攻时,队排成鳌齐的方阵,每个骑手都用奇特的音连续发短促的吼声,那吼声可怕极了,先就把你的神吓得溃散。
但藏民只是唱唱而已,并不往兵站内侵犯。演队陆续从车上下来,仍保持警惕。唐站长这时跑来宣布:解除战备!这群藏民是病孩的领来恩的!
我一面,就被病孩的认准。跟着我就被藏民包围了。所有火把扔在地上,聚起几大篷篝火。他们力气极大,我被拽得东倒西歪。他们把我拉到火边,我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整羊。
哄哄的人群突然有了秩序。一个贼亮的女音领唱,其他人团团围住篝火开始舞。不一会儿,兵站和演队也加了这原始的舞蹈。伴奏的弦是几羊线绷在一只罐筒上,拉起来尽很动情,但总有些像羊叫。舞蹈永远绕着一个圈,永远重复一个动作。我跟在唐站长后,惊讶他的动作竟得如此地。我的心此刻充满宁静。
奇怪的宁静。我脑清醒了,前的唐站长是个不错的人,但他决不是我刻意求慕的那个男,那个救了我,又把永恒的魅力留在我心里的标准军人。
“不要想什么事,要平静。”
这时孙煤对我说。她知我在想事哩。她能看透我就像我能看透她一样。
我还是想抓时间多想什么。糊里糊涂、连总结都不就死掉,是图省事,是对自己不负责。什么事都得有个总结,不然就没没尾。我还来得及想很多事呢。
车猛颠一下,孙煤上张地看看我。我还受得住。他们说我脊受了严重损伤,因此我的下肢像不在了,但并不到十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