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刘队长还是似懂非懂。不过有一刘队长是清楚的,再不把他老婆调来,真要什么悲剧来了。董大个和他老婆是一起队的知青,所以喜把离婚这事挂在嘴上。离婚让刘队长听起来很受刺激。
“我没词夺理。”
“这还不明白,她跟我什么也没得说了。”
刘队长一想到人们迟早识破这个计谋就不寒而栗。离婚后,妻很快把大半拉儿从队地带到她所在的城市。两个孩一分为二,各自都获得了独生女权益。
这时董大个站起来,刘队长也跟着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说。“不会的。”
孙
隐隐约约,众人似乎有一明白:队长是在借题发挥。他从不承认小半拉儿是残废,他甚至不觉得儿有什么不顺的地方,更甭说有人竟当众丑化他。往往越是有缺陷的孩,越被父母溺。似乎生下这孩是父母的过错,失常的来自一赎罪心理。
“在队伍里,你想怎样就怎样吗?”
“你说这句话本就是词夺理!”
让刘队长烦心的决不只离婚一件事。他的演队几乎要拆散了。徐北方前些天拿了封“父病危”的电报来找他,甚至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上了火车。到了北京,他写封信来检讨,说在探望父亲同时“顺便”去参加了术学院的招生考试。刘队长对着“顺便”二字发了半天呆。接着,他又接到通知,力将调宣传队,要到一所名牌大学去学“导弹”就像当初懵里懵懂接收他来一样,如今也懵里懵懂放他走。这位公为什么来、为什么走,队长都不知该上哪里、向谁问问。他的儿大半拉儿倒是该上大学,上大学是他那个年纪最理所当然的事,而他恰恰没这方面的指望。他盯着力的目光渐渐变得疲沓无力了。他知力本不把他放在里。跟他的暴躁相比,这年轻人显得修养很好,有理有节、宽宏大量。
“问题就在这里。”
“她什么也没说。”
力此刻的沉着使孙煤对他简直着了迷。前些天她说服力跟她一同去省革委,替丢尽脸的彭沙沙伸张正义。他们闯一个会议室,里面衣冠楚楚坐了一屋人。忽然现的这对漂亮男女使他们情绪大振。
“不要词夺理!”
虽然给小半拉儿持续注激素,这孩仍是一厘米也不肯长,但他的围却在增大,几乎赶上成年人了。他还学会成年人的步态,因此看上去格外像个小怪。这步只有力学得像,他一学周围准有人要笑断气。作为代价,他永远摆脱不了这步态。长久的毕肖的模仿,使他无可挽回地成了小半拉儿一件成功的赝品。他就迈着这有损形象的古怪步走了那所名牌大学;走向他飞黄腾达的人生旅程。这是当时的力不曾料到的。当时力只醉心自己这方面的天才。一天,他正起劲地模仿,没提防刘队长面铁青地站在那里。忽然一声锐尖的哨音,使人们止住哗笑。“太不像话了!”刚办完离婚手续的队长咆哮:“是谁,在泔桶里扔了半油条?”
在考虑是否将董大个老婆接来住一段的同时,刘队长忽然想起自己老婆来了。该叫老伴,那个最亲近又最遥远的女人;那个有张年轻的脸和一白发的妻。最近这个从不诉苦,总是蓄地微笑的女人也常在信中提到离婚二字。这是个讨厌的字。为了保全小半拉儿,他只得把大半拉儿送去队了。这事使大半拉儿恨透了小半拉儿,也使妻恨透了无能的丈夫。从此,她的每封信都津津有味地谈论离婚。她各署和设计,仿佛那是件好的事。
“怎么啦,力,你连立正都没学会吗?”
刘队长又说:“不会的不会的。”
力赶忙收拢斜伸去的那条。
“她这样说了?”
“什么也没说怎么会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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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谁让你动的?!…”队长大吼。“我没动。”力低声。
“什么?”
“我这不是立正吗。”
接下去全都她的意思办了。一麻烦也没遇上,甚至比他们结婚还顺利。他没把这件事跟任何人透,有时真想透透,让别人能替他分担一烦恼,但他忍了。少了大半拉儿,他认为大可不必自家开伙。当人们在堂见他爷儿俩面对面,就着一个菜盆,都到看不下去。小半拉儿给人的印象总是需要理发、剪指甲和吃顿像样的饭。
“她当然要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