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乡下佬”、“窝窝”而这次他一双睛如此温和,他动极了。他们刚刚成为朋友,他就背叛了这情谊——几天后,这家伙瞒着他,决心要闯场大祸。不过也怪年轻的副主任得太过火,得他走投无路。
副主任亲自诱导他,说画了那样罪恶的画又毁灭了罪证,这个情节就太恶劣了。要上术学院也可以.但有个条件:必须把那幅画恢复原样。团支书偷偷对他说:“千万别承认!你要承认画了那下画,啥前途都完了。”他这时已完全没了自己的意志,快被攻垮了。他对年轻首长说:“我希望您说话算数——”
“我从来不讲不算数的话。只要你把画恢复原样,我还可以考虑你去上术学院的。”
“可我没法把它恢复原样了。”
“为什么?”
“因为原来的画被涂抹之后,我突然发现它更的主题…”他便对着这位首长推心置腹地大谈起什么主题思想来。因为他迫切地需要人来理解,竟对这位首长发生了错觉。
“很好,这样谈很好。你必须把画那幅画的经过详细写来,给我,然后…”
“你就让我去术学院报到了,是吗?”
“那要看你写得怎样。你要老老实实地写,毫无隐瞒地写。能不能上大学完全看你自己的态度了。”
等他开夜车把它写完,上去,忽然传来一个消息:早在几天前,年轻的首长已代表组织给学校发了公函,让校方除了他的名。徐北方这才明白上了当,那样可悲地被戏了。
他对团支书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耍我?”
他十分同情他,又无能为力,那思想工作的言词在此刻一句也用不上。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耍一个人?…”整整一天,他嘴里就念叨这一句话。等他听说他写的东西已送去打印,将发遍各单位,将组织人们参观他“肮脏的灵魂”时,他仍直着辩:“为什么要耍我?!”
当晚,他偷偷溜库房。演习的枪支还没上。他撬开箱,取一支冲锋枪。当团支书发现这一切,上意识到这家伙去断送自己了!
保卫科来找团支书,让他写份书面材料,详细说明徐北方作案的情形。材料最要的一,就是关于那支枪。当时,枪是团支书从他手里夺下的,因此他有义务证明这枪里有无实弹。他犹豫不决,不知该怎样写。他不想撒谎也不想不撒谎。在他正直的人生经验中,欺瞒组织和坑害朋友都是绝不应该的。没有中间路可走,无论他偏向哪边,都会在他诚实清白的品德上留下污。
保卫科在审讯徐北方时,启发他说:“你并没有杀人动机,只是持枪威胁,是不是?”
他回答得特别脆:“我当然想杀了他!”
“可你的枪里并没压弹!”
“废话!我当然压了。”
“你冷静些。事实上你并没压弹!”
“你放心,我不会不压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