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得地板砰然作响。
“还凑和…脚下再轻一…”
黎教员话音未落,她又连翻几个,这次险些没站稳。她息着,赶对黎教员投去结结的目光。
人群中其他女演员不以为然地撇嘴、斜,用小手绢轻飘飘扇着风。只听黎教员说了声:“好,就定下黄小嫚吧。接下去,”他继续临场发挥“接下去是一个男同志去将她托举起来,这个动作谁来?”
没人应声。男演员们不怀好意地你推我搡。不知谁起哄:“赵源上!他有劲!”
赵源是从军警卫连调来的,据说素舞蹈,调来后却又自称最擅长擒拿。他个大力大,有一似的肌和一般的脾气。而今他的角是扛一面宽两米、长五米的大旗。
“赵源就赵源吧。”
赵源不情愿地摇到黎教员面前,看也不看边几乎矮他一半的黄小嫚。“怎么个举法?”他捋捋胳膊,象要架。
黎教员比划着:“这么着——一个转,大,把她接住…”他且编且说。
赵源大模大样地随着比划几下,刚挨近黄小嫚,却迅速将两只膀抱在前,退到一边去了。
“你怎么啦,赵源?”
“谁来谁来,我不了。”
“说说理由。”
“我举不动她。要不你给换换人。”
“换你还是换她?”
“都行。”
“你挨个看看,女同志里还有比黄小嫚轻的吗?”
赵源一时语。过一会他嘟哝:“这苦力就上我啦…”
“多半分钟,再说她也就七八十斤儿…”
赵源满脸怪样:“噢,还让我把她举起来,托着她腰?…”
男同胞们幸灾乐祸地哄笑。
“这个节目我不参加了。”赵源来了劲儿,说着真抓起衣服要走。
“你站住!”黎教员红了脸“当…当心我分你!”
“分也不!”赵源指指那群小伙“你问他们谁愿意举她?!”
黄小嫚站在那里,让人想起于卖主与买主之间的小动,听凭讨价还价。赵源的不合作并非赵源的错,男同志背地里开玩笑,若把谁和黄小嫚扯到一块,那人会当真着恼。赵源当然不愿给伙伴们的刻薄话提供实。他们在背地里她叫“小怪”
黄小嫚上要哭来了。乔怡始终盯着她。她此刻倒希望她哭,在一个无力自卫的人那里,哭,也能作为一抗议,起码会招来同情,人们对哭的女孩总是一视同仁。但她终究没有哭,睁大略略凸眶的睛,尽量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泪把她的球灼红了,而她拼命不让它落下来。她细细的脖大幅度地动了一下:自尊心被她艰难地咽了下去。
黎教员气急败坏地走排练场。走到门外,他才想到需要宣布一声“解散”
大家象以往一样快乐,甚至比以往更快乐地一哄而去。黄小嫚走到窗台去端预先凉在那儿的开。窗台上放着一排一模一样的军用茶缸,区别在于每人在缸把上挂着的各小饰。这时她并不是急于解渴,而是急于要把脸朝着窗外,她怕人们再向她表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