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唱两句吧?他想呀想呀…终于想起来了:
集合起那个队伍喊声起步走,
来送行的妹妹哟穿着祆…
他清了清咙。他这个节目将是压轴戏。可惜准备得太仓促,只能拿这一个节目,太少了,就算表一表一个老宣传队员的心意吧…
他又清了清咙,把预先藏在门外的破手风琴搬来。他事先跟小达娅商量好了,让她替他报幕。
但等他再回到排练室,人们已从座位上站起来,呼着:“散会喽!”是谁宣布了散会?是老黎?他不是事先跟他打了招呼,最后要跟大家讲什么吗,难他忘了?或许老黎怕他又象以往那样掰着手指“训话”说上一大堆不合时宜的话?…他事先没说清楚,他今天是要表演节目,唉,这只能怪他自己呀…
他僵立在门。大家鱼贯而,烈地向他赠以别辞。他明天要走,但不能因此改变他们的作息制度,况且这样的会不宜开得超过小年轻的耐。他们惦记着一大早还得。
从他边走过的人没留神他的遗憾,更没留神他手上的破手风琴。那风箱蓦然张开,悲切地、长长地“呜——”了—声。
小达娅站在越来越空的场地中间,声嘶力竭地叫着:“最后一个节目,最后一个节目…”
没人理会她,以为她在闹什么小孩的把戏。如今排练室已成一片废墟。他真想把那支老掉牙的歌唱—遍——假如此刻边没人的话。
“教导员,你该回病房了,不然医生会骂你…”乔怡说。
他哈哈一笑:“我已不属他们了!没看见吗?我搭今天夜里的车回老家。”
杨燹和乔怡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个帆布手提包。“不是要等最后确诊吗?…”
“咳,我自己早给自己确诊了。俗话说:叶落归。我已经够麻烦了,不能再给队添麻烦…”
“这里医疗条件好…”“一样,一样。现在对我都一样了。”他借月光看看表“十一的火车,路过这里,看看。以后地球上就没这个小院啦!”
一直沉默的杨燹突然问:“达娅怎么没跟你走?”
“她是队的孩。把她给队,我也了去一桩心愿…没想到我骨这样不争气,说垮就垮成这样。以后看你们的了。我过去吃亏就在于没文化,你们有文化,将来可得给咱队挑大梁啊!”他长长舒了气“我放心了,也想通了。队有了你们这样的小辈儿,我这个糟老得知趣靠边啦。”他不无凉意地笑了一下。
乔怡也附和着笑笑。
他们持要把徐教导员送到火车站。了月台,刚要上车,忽听见一声尖利的喊叫:“爸——爸!”
达娅飞快地跑上来,脸上漉漉的,不知是汗是泪,一扎父亲怀里。
黎副团长随后也赶到了。徐教导员埋怨地看着他,显然是怪他了秘密。
“爸爸,我跟你一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