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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老人鱼(7/7)

简单,就是亲对外公说:“外公,我想去和爸妈一块生活。”但穗妈和穗爸没料到,穗临场叛变。下面的一个星期里,无论父母给她怎样的风,怎么以耳语促她,她都装傻,顽固地沉默。

外公这天傍晚摘下后院的丝瓜,又掏,剪下几截咸鱼,放在米饭上蒸。这样的晚餐在一九六九年夏天是丰盛的。穗妈在餐桌下一再踢穗的脚,穗的脚一躲再躲。外公却开了。外公说:“你们夫妻俩的心思我有数,我知你们良心喂了狗,不过我都原谅。现在哪里的人不把良心去喂狗?不去喂狗,良心也随屎拉去了。”

爸、妈脸红一阵、白一阵。

外公把咸黄拣到穗碗里,自己吃咸白,穗妈说:“光吃黄,还得了?”

外公说:“那是她福分。你要想吃,我还没得给你吃呢。穗,你吃,跟外公有一日福享,就享。明个你走了,一个就是没白,净黄,外公吃了,有什么味?”

听到此,明白外公从到尾全清楚。

以后的几天,穗妈开始忙。妈忙着给穗办转学手续,翻晒冬衣,打理行李。穗持不带棉袄,说棉袄全小了,穿不下了。然后她悄悄指着那些棉袄对外公说:“外公,你看我棉衣都没带走,我还要回来的。”

,但他颈的残疾让他摇摇得很有力。他站上木凳,伸手取下那些悬起的竹篮。存货不多了,有半条云片糕,里面的果仁全哈了;还有一些板栗,多半也是霉了和虫蛀的。最后的就是西瓜了。外公一夏天收集了至少五斤西瓜,洗净风,又加了五香和盐炒制,再用沙去掺,让瓜,嗑起来不会碎成渣。外公筛去沙,穗把瓜一只只报纸糊成的袋。祖孙俩无言无语地合,穗父母看见,赶避开光,有些不忍,又有些妒嫉。

外公把地上的沙扫成一堆,穗拿只簸箕来,撮了沙。穗蹲在地上,扭脸看着外公长长的白眉几乎盖住睛。穗说:“外公你坐过火车吗?”

外公说:“还没有,外公是土包啊。”

说:“坐火车比坐汽车快。坐火车,三个钟就够了。”

外公说:“才三个钟。”他不问“够”什么了。因为他懂穗指的是什么:坐三小时火车就可以让祖孙二人团圆了。

在穗跟她的父母离去前一天,外公杀掉了最后两只母。外公把盛在一个大瓦盆里,端到餐桌上,就动手扳。穗妈一看就急了,说:“唉呀,你这是什么嘛?”

“你放心,”外公说“我不会给你吃。”他并不看穗妈,把扳下的捺在穗米饭中。穗,杵外公碗里。一老一少打架了,在空中来来往往。穗恼了,瞪着外公。外公却微微一笑说:“以后外公天天吃。”

更恼了,筷压住外公的碗,不准老再动。

外公说:“穗,你以后大起来,打只麻雀,外公也吃,好吧?”他看看外孙女被劝住了,便笑眯眯地将那只夹回穗碗里。

在穗爸、妈看,老和女孩这场打闹,只证明他们的原始、土气、愚昧,以及那蠢里蠢气的亲密之情。再有,就是穷气;拿吃来寄托和表现情谊,就证明吃的重要,亦就同时证明吃的匮乏。

外公的确没有表现太多的对于穗的不舍,所有不舍,就是个吃。他在天买到的那批鱼,现在全以线绳吊在屋檐下,尽生了蛆虫,但外公说那是好蛆虫,是鱼来的,刷洗掉,鱼还是上好的。他把所有鱼洗净后,妈的大旅行包。穗妈直跺脚说:“不要了不要了!”

外公说:“我给你了吗?我给穗的。”

妈对穗说:“你说,外公你留着鱼吃吧。”

尚未及开,外公说:“外公有的吃。穗走了,一条鱼就是没有刺,净是,外公一个人吃,有什么吃。”

妈叹气说:“你看你把她惯得!”

外公说:“我还能活几天惯她呀?再说她这回走了,我也看不见,护不住了。她就是去挨鞋踢,我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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