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过小顾自己。接通黄代表后,最年长的女孩用小顾那土气十足的京腔说:“我在家歇病假,你有空来一趟吧。”
黄代表急着打听她得了什么病。
“不舒坦得很。”年长的女孩把“舒坦”两个字咬得好极了;活脱一个无病的本地酱园店千金。
半小时后,黄代表也大包小包地来了。小顾正在给红枣去,见了黄代表脱就说:“你作死啊,跑这儿来什么?”
黄代表看着白里透红的小顾“你没病啊?”
小顾向门使劲摆手:“你先走,你先走!我跟上就来!”
两人又是前后隔着半里路来到包河公园。黄代表把小顾一搂,小顾说:“作死了,军衣还穿着。”
黄代表没作野外约会的准备,因此军衣里面只穿件衬衫,下也顾不得冷了,三把两把脱下来。
小顾前两天憋的火这时可以好好地烧了。她又是跺脚又是擂,说黄代表不要她和杨麦过了,起坏心要毁她名声。黄代表当了几十年兵,特别欠女,因此一个漂亮的小顾给他多少苦吃,他也只有吞咽。他低声下气问小顾,假如他有半坏心,能把一个现行******的杨麦变成报社的秘密红人吗?
小顾一想,对呀,没有他哪有她和杨麦的今天,哪有一个温柔贴,对小顾恩德的杨麦?她不作声了,任他把手伸上来。小顾心里说:你摸吧,你从杨麦那里偷走一,我也让你赔回来。
小顾把两个孩从娘家接了回来。这也是她和凹字形楼里的女人学来的习惯,在孩们可以上街打酱油的年龄把他们领回来,归自己使唤。小顾和杨麦的孩一个七岁,一个六岁,正是打酱油,煤饼,排队买豆腐,退酒瓶卖破烂的好年纪。这个时候他们尚未学油,因此特别认真负责,也不会在账上手脚。
星期天废品收购站的三车蹬天井。所有孩抱着破烂排成长队。那帮女孩见小顾两个孩矮一地挤在队伍里,便相互咬咬耳朵,把他们俩的破烂接过来,了几个币给他们。小哥儿俩知他们的破烂不值那么多币,飞快回到家里,一面大声嚷着:“妈,妈!我们家还有破鞋吗?”
小顾和杨麦正在午睡,听两个孩喊了一楼梯一走廊的“破鞋”光脚下地,冲到门,拎住大儿的耳朵拖屋,一耳掴打去。
杨麦对孩一向无所谓,但见不得他们哭。从床上坐起来就骂:“小顾你不是他们妈,是吧?怎么这样打?”
两个儿仗了父亲的势,哭得宰小猪一样。
小顾上去又是一通拳脚。
杨麦瘦地在孩和小顾之间,肝虚肾虚地直气,手逮住小顾的腕。他问她两个孩犯了什么过错。
大儿指着窗外,半天才从哭声中摒一句话:“把我家破鞋都买去了!”
小儿补充:“问我们还有没有军用破鞋!”
“啪!”小儿脸上也挨一掴。
杨麦两个胳肢窝一张,一边夹一个孩,然后把脊梁转向小顾。小顾脸白了,睛充了血,的发飞张起来,追着踢孩的。杨麦的上挨了她好几脚,却始终不放开两个孩。柜上的主席瓷像摔在地上,底座上的“景德镇”徽记也摔成几。
自相残杀在晚饭前才结束。小顾了一桌好菜,两个儿却动也不动。他们要教训教训母亲,无缘无故打人是不长辈的。
“吃啊!”小顾先沉不住气了,心想在杨麦面前她要服孩的,说明她真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她用筷敲敲盘:“有都不要吃,从今天起,都不要吃我的饭!”
两个孩看看父亲。
父亲说:“吃。”
两个孩迅速抓起筷。
小顾说:“搁下。”
两个孩又看看父亲。父亲下一摆,表示不必理她,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