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今我生活中的一切与你所能想象到的我的样完全不同,与我自己原来的希望也完全不同。把这一切都写给你,我很难过。但是在这里我再没有别的人可谈。这几天我没和一个人说过话。有时候我在街上跟在别人后,听人家谈话,只是为了要知,说话声音是否好听。我对什么也不了解,对什么也不知,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成。现在我毫无目的,正在走向毁灭。这几天我没有重要事情,没遇到一副熟悉的面孔。你不明白孤寂地于千百个人中间意味着什么。
我和施拉梅克的关系也是一切都成了过去。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不能对你一一详述。因为你不会理解这里的事。甚至我自己也几乎不能理解。我没有过错,他也没有过错,而是在我们中间有了一个类似双刃剑的东西。现在在我失去了他以后,我才知,他是我在维也纳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
还有一件事,我只能告诉你,你可不要透给别人。就是现在我不再学习了。这几个星期我没有去上课,我的书本上已经积满了灰尘。我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可是我再也学不下去了,我变得愚顽不灵。这里没有什么职业引我,没有什么职业能帮助我摆脱这可怕的,令人窒息的孤寂。在这里我再不想任何事情,这里的一切都令人厌恶。我憎恶我所走的街上的每块石,我憎恨我的房间,我憎恨我所遇到的人。我是带着痛苦呼寒冷、和肮脏的空气的。这里的一切都压得我不过气来。我要毁灭了,就像沉沦在一个泥潭里一样。也许我还太年轻,可以肯定,我太弱。我没有铁拳,没有决心。我像一个孩一样立于忙忙碌碌的人群之中。
我明白了一:我必须再回到家里。我还不能这样孤单地生活,也许要过几年。但是现在我还需要你,还需要父亲母亲。我还需要我的人他们在我周围并且给我以帮助。是的,这是幼稚的,是一个孩在黑暗房间里的恐惧,但是我别无他法。你一定要告诉父母,我想放弃学业,再回到家里,当一个农民,或者当一个抄写员,或者无论当个什么。你会告诉父母亲的,会向他们清楚的,对吧!请你赶快这件事吧。现在我觉得脚下的土地好像燃烧起来一样。我始终不大明白,我心里的一切都我回家。现在在我写信的时候,一切都令人十分渴望地苏醒起来了。我知,我别无他法,我必须回到你们边。
这是一次逃跑,是对生活的一次逃跑,而且不是我的第一次逃跑。你还记得吗?当初我送到文科中学,第一次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边有六十个陌生的孩,都用好奇、傲慢、讥嘲和惊讶的目光看我。那时候我也是立刻就跑掉了。我跑回家里整整哭了一天,再也不肯回到学校。现在我还是那时候的那个孩。我还有那愚蠢的恐惧,还有那焦急的,要回到你们边,回到一切我的人们边的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