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来的姑娘姓周,名香兰。她背着半筐青草在河边上东瞧西看了一阵,不见人影儿。忽然,听见苗虹咯咯的笑声,急忙放下草筐跑了过来,轻轻在苗虹细白净的脸上了一把,努着小嘴说:“你们这两个丫,真调!大天叫我好找。你们躲藏起来什么?怕老猫把你们抓去喂了耗?”这个姑娘是柳明姥姥家的邻居,从小和柳明一起长大。柳明虽然成了大学生,但对这童年时代的伙伴,仍然怀着厚的友情。苗虹因为和柳明要好,也就喜起聪明丽的香兰来。
苗虹是柳明中学时的同学,在北平艺术专科学校声乐系学习声乐。父亲苗振宇是留学日本的医学博士,现在是北平医学院的教授。柳明经常向苗虹的父亲请教些医学上的问题,也就和苗虹更加要好。柳明学习努力,事认真,情温静,对苗虹总像个大。因此,天真情的苗虹就非常喜起柳明来。
今天,柳明怀着愁闷的心情,一个人跑到河边的沙丘上,苗虹也追了来。
柳明是北平医学院二年级的学生。父亲柳清泉是个贫苦的小学教员,本来供不起女儿上大学,可是柳明求学心切,一心想毕业后当个明的医生,或者当个医学院的教授,所以当她十七岁中毕业那年,就自己托同学找了个家馆,给有钱人家的孩补习功课,每月挣几块钱来补助学费。艰难的生活,想当教授、学者的理想促使她刻苦用功,发奋学习。但是,随着“九。一八”事变,日本帝国主义侵中国;尤其经过有名的“一二。九”学生运动之后,柳明除了仍旧用功学习外,也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她和苗虹还一同参加过北平学联和二十九军步军官一同举办的学生军事训练。
正当她们坐下来,兴奋而又忧虑地漫谈时,远蜿蜒在梁、玉米叶当中的一条小上,一个十八、九岁的农村大姑娘,背着打草的筐,脑后甩着一条又又黑的大辫,冲着她俩跑来。一边跑,一边用清脆的声音喊:“明,苗妹妹,你们在哪儿哪?石姥姥急着找你们哩!”打草的姑娘穿粉红带的大襟单褂,浅月白的布,脚上一双扎儿的黑布鞋。看看姑娘跑到河边,苗虹轻轻拉起柳明,两人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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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的母亲是芦沟桥附近小柳庄一个农民家的女儿。学校提前放暑假后,柳明心里烦闷,就邀苗虹一同到姥姥家来住些天。苗虹在城市里呆腻了,也愿到农村见识见识。乍到乡村,那充满诗情画意的自然风光引着她,于是,情的姑娘时常拉着要好的朋友,到河岸边、柳林里、沙丘上,散步呀,唱歌呀,沉迷在大自然的景中。她的嗓好、音域宽,好唱《松江上》、《毕业歌》、《新女》、《赛曲》、《保卫德里》和《渔光曲》这些悲壮的歌曲,常常兴起来,就向邻居的姑娘们唱;有时也独自唱;或者两个朋友一同唱起来。过路的或下地的农民和小孩,常常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这两个城市女学生的异常神态,可是她们却“我行我素”毫不在乎。
苗虹得意地摇晃着脑袋说:“香兰,你石姥姥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呀?你明天就要当新娘了,今天还不赶去准备嫁妆,背着个筐打什么草呀!”香兰霎时绯红了脸,捶着苗虹的脊背吁吁地说:“石姥姥给你找了个好女婿,叫你去相看哩!快跟我回去,要不,人家走了就见不着了。”听了香兰的话,苗虹反而用小手一下一下
困难…这样好吧?你不跟我上南方去,我就跟你留在北平。反正我不离开你——你到哪儿,我跟你到哪儿。”柳明微微一笑:“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你跟着我,那么——你的那位雍雅呢?你一天不见他,就念叼他多少遍…你舍得离开他?”苗虹轻轻打了柳明一下,瞪圆了睛:“我跟他好的程度,可不如跟你。明,你相信他是在真心我么?”“相信。他你,我知——你也他…”说着洁白的牙齿和一个好看的小酒窝。柳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