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呀!您不是要买药品么?我听说了,变着法儿买了这一包阿——司——匹——林…”小伙对这个药名记不太清,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来。
“给您…”十几个小伙,每个人都从怀里或者衣袋里掏一包一包用白纸包着的药品到曹鸿远手里。鸿远两只手都拿不住了,路芳赶忙帮他拿了一些放在自己的衣襟里。
“给您,这是金————纳——霜…”另一小伙也从怀里掏一个白纸包到曹鸿远的手里。
路芳对鸿远似乎也有所了解。她把草帽摘下来,乌黑的短发,笑笑说:“咱们这些工农弟兄一听说宋哲元逃走了——虽说张自忠还没有走,替宋哲元当起冀察政务委员会的主席,可二十九军已经溃散,日本人就要占领北平城了。他们都着急、气愤,有劲不知怎么使…我来、我来这儿是…”路芳稍稍踌躇地转脸看看围在她边的几个衣衫褴楼的年轻人,接着说下去“芦沟桥的战争算是结束了。为了继续抗战,需要枪支、弹药。听说二十九军丢在这一带的枪支武不算少。我想,咱们可以多找心抗日的乡亲们到河边、坑、苇塘一些背静地方寻找寻找看。有了枪,以后谁愿意抗日,就可以参加到抗日的队伍里去。”听了路芳的话,鸿远心想,原来她是动员群众搞枪来的——不谋而合!
“你们怎么知我要买药?你们生活这么苦,不能白要你们的,多少钱,明天请魏师傅给你们送去。”“我们听人说您要给抗日的军队买药,我们打心里赞成。药不好买,只买到这儿。”“这是我们的一儿心意——送给抗日的军队打日本去。可不要钱…”说着,一个个大步星地走了。
“我已经替您买到一分药品。明天下午您可以到医学院的学生会去找我么?我把提货单给您。”鸿远喜望外。他盯着路芳那件男人穿的白对襟短衫,笑着说:“那太好了!苗教授替买的,加上您买的,再加上刚才那些小伙给买的这一包包的,如果另一位同学再给买成,就可以超额完成任务了。路先生,谢谢您的帮助…”鸿远想和路芳握握手,因为两个人手里都着药包,只好向她。
“行啊!咱们就先去找枪。找了来,就拿着它打他妈日本鬼!”另几个小伙同声说“你们别抢人家的,有能耐自己去找来!”“对了,就该这么办!”路芳用清脆好听的声音对小伙们笑笑说。
“还没有买够…”鸿远微微叹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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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先生,听说您在买药品,不知现在买够了没有?”暗夜中,路芳睁大熠熠闪光的大睛,用温和的低声问。
“我说也是先找散在这一带的枪支弹药。听说殷汝耕的伪冀东防共自治政府,有个保安团要反正抗日,叫日本人给打散了,也有不少武散失在乡村各。咱们大伙就赶快去找枪。谁找了来,就到魏斌师傅这儿来报告登记。然后,谁愿意参加游击队,就带着去参加——当然找不着枪,有愿意参加的,我们也可以介绍他去。您看,这么办可以么?”鸿远说着,扭看看正睁大睛凝视着他的路芳。看样曹鸿远也是奉了组织的指示而来枪的。路芳这么一想,顿时对曹鸿远到十分亲切。
“您不是还托了苗虹的父亲苗教授么?”曹鸿远惊奇地望着路芳:“您怎么知的?苗教授已经给买成了。但是还缺少一分。如果我托的另一位医学院的同学能够帮助买成就好了。”鸿远没有说柳明的名字。
“曹先生,您不是来买药品的么?怎么?…对了,您刚才说的办法很好。这件事情大伙就分去办吧。”“好,好,就这么办!”小伙们个个面带喜。正要分散的时候,有个小伙忽然从怀里掏一个白纸包拿着、掂着,把胳膊往鸿远前一伸:“给您,这是我买来的。”“这是什么?”曹鸿远有,儿诧异。
家来了,联络了不少人。小曹,听说您在这儿,她今夜就叫我带着找您来了。”曹鸿远和路芳握了手,笑着说:“路先生,我听说过您。…北平就要失守了,我正要向您请教,咱们这些祖国的穷弟兄们,怎么办才好?”原来,曹鸿远听张怡向他介绍过北平学联负责人之一的路芳,也知她将要到长辛店一带发动群众的工作。
“好哇!你们看这是什么?”一个小伙从怀里掏一支驳壳枪,地举起,向众人晃了几晃。
雷声停了,炮声也停了。天空动着大块乌黑的云朵,黯淡的星光下,只有王家父、魏斌、曹鸿远和路芳几个人留在井台上。
曹鸿远拍拍王永泰的肩膀:“兄弟,你打算怎么办?”“您说吧,我什么都听您的。”王永泰对拯救了他生命的人,变得温顺了。
看着渐渐放明的
鸿远用情的目光,仔细打量着这些并不熟悉的、穿着破衣短衫的工农兄弟。心激着,睛了。
“啊!啊!枪!…”几个小伙要去夺那个小伙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