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向父母介绍了曹鸿远的姓名。
苗虹抢先说:“曹先生,是您呀!我们正说到您,您就来了——您没有想到我在这儿吧?”柳明一见是鸿远,蓦地,心怦怦了起来。定定神,扭向屋里喊:“爸爸,妈妈,有客人来啦!”曹鸿远跟着苗虹、柳明走屋里。
柳明妈受了委屈,冲着老喊:“啊!
“请坐,请坐!我去给你们沏茶。”说着,柳明妈到屋外小棚烧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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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想起了曹鸿远,绕着弯说。自从参加狙击日寇城式的战斗之后,柳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要是能够找到他,咱们就有办法了。”“记得,怎么不记得。那个人人品好,他说的那些话,可给我开了心窍…我也常想,如果能找到他,叫他帮助咱们,咱俩一定…”说到这儿,见柳明妈直愣着,又探过脑袋来——苗虹吐了吐,赶忙刹住话。
战场转到了外间屋——老两一句一句地吵了起来。
曹鸿远立刻看了问题。改变了态度,转而和一对老夫妇聊起天来。
鸿远坐在一把旧藤椅上,彬彬有礼地笑着对柳明和苗虹说:“我早就想来看看你们,总是不得机会。今天,不会嫌我冒昧吧?”他把脸转向柳清泉“伯父,打扰您了。”柳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您太见外了。我和苗虹常念叨您,刚才还在说您…”“哦,刚才还在说我?”鸿远有些惊异“情况变化很快啊,你们一定更觉得苦闷了吧?”苗虹连连说:“您猜得太对了!自从北平一沦陷,柳明连大门都很少去了,成天倒在床上。她自己说——都快变成行尸走啦。我有时倒还想门,可是一门就生气。我们过不了这痛苦的生活…看许多青年都纷纷离开北平去找路,可我们俩还没想办法。”柳明妈把壶在炉上坐好,又急忙回到屋里,叉手坐在小凳上,不住向柳明和苗虹这边瞅着——像要制止她们说话,又没好意思张嘴。
就你们知国呀?你姑我也是中国人,国的心气比你们一也不差!老家伙,你还记得么?芦沟桥打仗打得正的时候,那些工人、学生来咱家募捐麻袋,我不是一下就把两条麻袋全都捐献去啦!“”我要把三个面袋也捐去,你忘了,你是怎么跟我吵架的?“”哼!你声声地国、国!要国你倒拿起枪杆儿他一气呀!怎么就会倒在小床上唉声叹气?你这个女儿呀,你还是劝她趁早别胡思想啦!国民党里有个大儿叫——“说到这里,柳明妈皱起眉、拍打着脑门想了想说,”唉!看我这记——对了,那个大儿叫汪卫。他不是说过么,懻揭餐龉徽揭餐龉鷴。咱中国这个烂摊,你们就别指望它好起来啦…你们趁早死了那条抗日的心吧!咱们哪,只要面能凑合吃饱了肚,就烧香啦。“”胡言语,小人之见!“柳清泉捶呼喊,”我不能为吃饱肚,就甘当亡国…“这时,门帘外面传来了朗朗的声音:”柳明同学在家么?“柳明和苗虹急忙从屋里跑门外。一见来人,两个女孩都愣住了。
“伯父,伯母,北平沦陷了,价不断飞涨,日不大好过吧?”柳明妈听着这话对心思,立刻接茬说:“曹先生,您说得对呀,咱小人家的日,就是越来越不好过啦。早先两块钱一袋白面,日本人一来,一打仗,一下涨到五、六块一袋了,穷人就甭想再尝白面的滋味啦。这还不算,穷人吃的面也是一个劲地往上涨价呀——一天一个价,一时一个价,真叫人犯愁啊!…不怕您笑话,我这老是个穷教书匠,几个月不发薪了,一家四就仗着我东挪西借、求亲告友的——我这闺女上大学可不易呀!她是下了课教个家馆,这才挣学费来…”“妈,您少说几句行不行?”柳明打断母亲的唠叨“人家有好些事要说呢,可您总叨叨个没完!曹先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他来商量给我补课的事。您上街买菜去,留曹先生在咱家吃顿饭。别总向人家哭穷了,也不怕人家笑话!”母亲事事都顺从女儿惯了。见女儿对这位曹先生很恭敬,还真以为是她的老师。就急忙挎上买菜篮,扭对老说:“火上烧着呢,开了,给曹先生沏茶。别忘了把火再封上。”鸿远急忙起拦住:“伯母,外边菜不好买,不必费心了。我坐一会儿就走。”“那可不行!”柳明妈又嚷嚷起来“小苗也别走,都在这儿吃晚饭。别看你大妈穷,我可不能叫你们受屈!”鸿远还要说什么,柳明向他偷着摆摆手,意思是让她快走算了。鸿远会意,不再说什么。柳明妈这才兴冲冲地挎着竹篮走了。
“你们说的那个人是个什么人呀?”柳明妈似乎听了些门“那个人是什么的呀?”还没等柳明和苗虹回答,只见柳清泉迈着大步撞里间屋来,一把抓住柳明妈的衣领:“那些畜生是你的什么亲娘祖呀?你竟在此地给他们当起义务侦探来!!快给我来…”说着,老一把拽走了老婆。
柳明妈打量来客:这个年轻英俊的大学生有儿面熟,可一下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