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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2/3)

柳明心里难过极了。她想象中的主任原来是这样的——呵,生活,生活是这样复杂!她曾经有许许多多幻想,像一朵朵尚未绽朵,妙、迷人。然而,它却是雾中的,是山上的雪莲,是朦胧的晓月…她的心由冷变,又由变冷…主任,医务主任,她曾经为之狂喜的心情陡地落漠了。

“柳主任,您还没有吃晚饭呢,吃吧。我放在老乡锅里给您温着呢。”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当了柳明的警卫员。现在躬站在门边,低声呼唤她吃饭。

小艾端上饭来——一大碗小米饭,一碗白菜炖豆腐。柳明随便吃了一,站起就往外走。

“很对不起,柳主任,打扰你了。”江怀一门坐下就着纸烟,然后,把小睛向站在旁边的警卫员一扫,两个小鬼全一齐退了去。剩下江怀和柳明,他不说看病的事,忽然问起柳明到据地来的经过,问她的家、父母情况。他的声音低沉,一字一板,好像很有修养,很有学问。柳明只得一一作答。她说得简单扼要,心里不快地想,问这些么?登记表上不是都已填上了?她勉应付着这位首长,心里却总在想她今天应当讲的课——战场救护、如何止血、如何抢救大血…

柳明抬起,愣愣地望着这名叫艾拴儿的男孩,答非所问:“小艾,你怎么还没有回队去?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需要警卫员。”“柳主任,这是上级的命令呀!我是军人必得服从,您赶我走也没有用。瞧您,老说这话,往后别说了!”艾拴儿,个,有两只灵灵的大睛,长的清秀。开始,连长叫他给一个年轻的女主任去当警卫员,他非常不兴,许多战士也开他的玩笑。后来不得不来了,他又舍不得走了。柳明对他态度和蔼,什么事情也不叫他,反而像个大似的常常照顾他。更叫他兴的是,她有一空就教他认字,还给他改作业。柳明曾经儿次要求上级把艾拴儿调走,她不要警卫员。可是,上级建制非给她不可。艾拴儿也不想走——他除了每天给主任打两次开,有时她忙得顾不上吃饭,就给她打了饭留在老乡的锅里。其他事情很少。艾拴儿学习,跟着这位有文化的(他心里这么叫,嘴里可不能不叫“主任”),多学文化,怎不兴呢!

上灯时分,首长终于带着警卫员来到柳明的房间——一铺大炕,一张八仙桌,两张木制圈手椅,再就是炕上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绿棉被和墙上挂着的一只大挎包、一个听诊。这就是柳主任办公室兼卧室的全装饰和家当。

“主任,主任,您今晚不要门了。”“为什么?我要给同志们上课去。”“长已经通知下来,今晚的课不上了。有位首长——好像官儿不小,要来找您看病,长的警卫员送了信来,叫您等着。”什么首长,上午门诊时候不来看病,偏偏晚上来,耽误那么多人的学习。…柳明心里别扭,十分不快。她以为共产党里人人平等,没有职位的低,全是一样的待遇。不料,还有这么多的等级制度,像她一个十九岁的医务主任,年轻、结实,用警卫员什么,可是上面又非给她不可,说这是制度。这制度合适么?…

“柳主任,听说你们从小就要好,怎么现在关于他的情况

这个首长姓江名怀,三十岁上下,着一副黑玳瑁镜,长长的削瘦脸,两只眯,动作缓慢,举止斯文。柳明曾经给他看过病,这次,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跑到宿舍来找柳明。是真看病,还是有其他事?她心里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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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脸,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沉默有顷,低声地恳求了:“徐医生,您可不能回家。我没有工作经验,请您原谅!我绝没有叫您回家的意思。可是,我还是要说,您应当学西医的科学方法,要注意卫生…”徐医生噌地站起来,这个斯文的乡村医生,竟向柳明喊叫起来:“卫生!卫生!什么是卫生?我看,给人治病能治好,就是卫生!黑猫白猫,能逮住耗就是好猫。别看您是个主任,给伤号开刀我不如您;可是您念过《伤寒》、《内经》么?要说给人治内经的病,还得我姓徐的!不信,您往后瞧!…”说着,徐一文转了柳明的办公室兼卧室。

“柳主任,直率地说——我们共产党的队伍都是心、忠诚老实的。我想问一问,你曾经有过一位要好的男朋友——或者说是未婚夫,你和他现在的关系怎么样了?恕我这样直率地问,因为这是工作。”呵,白士吾,那个跑到敌人营垒里的叛徒!她已经和他一刀两断,过去的一切不过是场噩梦——涂着粉红的噩梦!这位首长怎么会忽然问起他来?!关于他的情况,她还是经过指导员曹鸿远才了解的。过去的已经消逝了;现在的,她除了知他拜倒在梅村津的门下,别的一无所知。…对于这个在她心里已经死去的人,除了悔恨,她能说什么呢?于是,她摇摇,说了一句:“我什么也不知。”就不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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