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尤其激动,一把握住鸿远的胳膊,圈红了,嘴角哆嗦着:“老曹,你真好!你这么宽宏大量——这么信任我…”
团长和他的夫人张玉梅,也呆呆地望着她,脸上喜疑参半的神。那位夫人嘴快,立刻喊:“大夫,刘大夫,听您说的真叫我们兴透啦!要是这样,那我们索住到教会医院去,由您亲自治疗我们团长的,不是更方便啦!”没等柳明开,刘志远答了话:“吴太太,我看你们不用搬了。我家丽贞每天下班回家,都路过这里,叫她顺便来给吴团长治伤就是了。”爸爸的主意真多。他为了叫更多的皇协军伤兵看到女儿的本事,好扩大她的名声,就主张女儿到陆军医院来替吴团长治伤。柳明领会这层意思,轻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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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远听罢,微微一笑,洁白的牙齿,忽然轻声诵起诗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柳明,我发现你有两个特。”“两个什么特?”“一个是脸红;再一个是哭鼻。你又不是诗人、作家,一个搞医学科学的,怎么科学味不大,诗人味倒——很有像多愁善的林妹妹。”柳明的脸刚转成白,立刻又绯红了。
回到家里,鸿远已先回来。柳明解掉围巾,脱下翻大衣,轻轻坐在鸿远边,像了试卷的考生找到老师似的,把自己生怕得不好的试题,向他诉说求教。
“有你这位老师成天教导,我不步行吗!”柳明说着笑了一下,接着又提新的问题“对怎样理吴蔚仁那条,我还比较自信。就是李、李——司令员,我、我真不知怎么理才好。”鸿远睁大睛,盯着柳明的脸不声,那神是叫柳明继续说下去。
柳明什么事都不愿隐瞒鸿远。她说,李司令员住院以来,健康日见好转,便时常对她表示一不平常的情。有时拉住她的手,两呆呆地望着她;有时又说很喜她,向她诉说自己的世…这使柳明到非常为难:跟他疏远些吧,这是位需要很好照顾的重病人,是领导,又是患难中的同志,她不忍心这么办。对他随和些吧,他似乎得寸尺,情得更加明显,甚至表示愿意和她长期相伴。柳明一天不到他的病房去,他就叫警卫员到找她。得她远不是,近也不是,十分为难。
“柳明,你长了。你能果断地理这些棘手的、不愿意的事情,很不简单。”鸿远平日很少赞扬柳明,今天,意外地褒奖起她来。柳明一兴,脸又红了。
柳明见曹鸿远的尴尬样,笑笑说:“不说这些闲话了,我问你的棘手问题,你看怎么办好呢?快指吧!”“关于李司令员?我以为你还要当他的表妹,还要拿他当可尊敬的同志,尊敬他,关心他。因为一个人并不是罪过。况且柳明小也确实值得…”“你又嘎了!嘎,嘎1以后不许你再说这些!”两个人快地笑了起来。两颗互相信任的心,如此密地联结在一起。人生中能被知己理解的幸福,在他俩心中悄悄。
我来治愈你的伤,治好你的,好让你再去据地杀害我们的战士和百姓?…柳明沉默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吴蔚仁。
“许多学医的也是诗人、作家!像郭沫若、鲁迅、契诃夫。文艺作品是解剖人的灵魂的;医学是解剖人的的。二者很接近。比跟你这个搞政治的还接近!”柳明的话也使曹鸿远脸红了。他想起那个夜晚,柳明突然来到他的住室的情景——缠绵而又凄苦,特别是自己情暴的神态,使他到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