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个尖嗓女人的喊声，轰一下，比挨打在更觉眩。他心里忽然到一阵恐慌。这些女人都是这地方的军官太太，她们如果真向日本顾问告了自己，回被梅村津知了，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一个男人沉重的声音又响在白士吾的耳边：“白士吾，你听着，我代表皇协军众军官，特来警告你：限你立刻离开保定府，回你的老窝去！你在本军官所属地盘胡作非为，扎吗啡、调戏妇女，有伤风化。，快！你不？！”那个年轻军官说着，猛地掀开了白士吾的被，圆睁双目，狠狠地瞪着那张红紫青蓝像图案一般的脸。

白士吾知自己在这人地生疏的保定孤掌难鸣。看样日本顾问也被这伙皇协军们蒙糊了，就算闹到那儿去，自己能辩得过人家？对于柳明，他虽发现了一些疑，但要把她带走，这些娘儿们分明是来保驾的，猛虎不敌地龙呀！于是，他咽了唾沫，用微弱的声音向那军官低声下气地说：“朋友，诸位同仁，我走，我今天就走！我求求你们——诸位夫人可不能再用打我了——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个坏！你狗仗人势作尽坏事，就是要打！”说着，那七八个枝招展的女人又地举起了。

白士吾吓得急忙又用被使劲蒙住了。

“白士吾，只要你走，我保证太太们不再打你。快起来收拾你的东西，我们立刻把你押送走。”说话的就是那位被柳明保住了一条的吴蔚仁。他在一群女人大打白士吾的闹剧xdx中现了。

柳明拉住杨护士长的手，二人脸上都会心的微笑。吴团长和他的太太张玉梅早就看见自己的恩人站在屋里的一个角落，但她们没有跟她打招呼。军官太太们呼喊着，叫骂着，几个皇协军拉着扯着，很快就把癞狗一般的白士吾，押解着离开了这所教会医院。

柳明和杨明晶刚回到她们的住室，刘志远穿着长袍褂——一派阔老的样走了来。

杨护士长一见他来就走了去。

柳明把白士吾挨打被撵走的情况告诉刘志远。老人摸着小胡笑了笑，没说别的，只告知女儿：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老爷”叫她赶快回老家去。李司令员等人也要撤走，这事已另作安排，柳明就不必了。然后，这位沉稳异常的父亲又告诉女儿，因为送给皇协军司令朱麻的钱一时没有凑齐，耽搁了一些时间，现在，鸿英已经被放了来。不过，他有重要任务，上级上就调他到别去工作了。

柳明怔怔地望着刘志远，一从未味过的又喜又忧的情，像条小虫在她心上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