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队’、‘人民自卫军’、‘冀西八路军’的订货单么?不许你血人!你得拿证据来!拿证据来!”“证据就在您上!就在您和——十分可能是您的后台老板的曹鸿远上!”苗教授听到这句突然袭来的话,心里陡地一震,幸而他早有神准备,不但没有慌张,反而侧过脸去,睨着梅村津那张忽然变得狠毒诈的脸,冷笑一声:“小,你似乎被那个什么曹——曹什么远迷住了吧。你向佐佐木正义博士要过这个人,向我们支店打听过这个人,现在,又跟我提起这个人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呀?真是怪事一桩!他与我有什么相?怎么是我们的后台老板?日本法律也是讲人证证的,请你给我找证明人来!”梅村津看着苗教授坦然自若、毫不惊慌的神态,不禁有儿气馁。
“您说你们没有向八路军、游击队批发过药品,那么,那些药品、械怎么会大批地落到八路军和游击队手里的呢?这不是怪事一桩么!”苗教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使梅村津吃了一惊。笑声刚落,只听他侃侃说:“小,你这行的,不会不知:你们日本人拼凑起来的那些什么皇协军、保安队、杂七杂八的反共军都是些什么货——他们只会吃喝嫖赌,毫无战斗力。遇上听说很能打仗的八路军和游击队,他们还能不丢盔弃甲大败而逃么?打了败仗,他们手里的枪支弹药——包括大批药品还能不落到八路军的手中么?…你们打了败仗,丢了药品,怎么,小,你都怪到我们这个小小的华北支店上来了?再说,你们拼凑的那些军队,既然要吃喝嫖赌,就得钱——你能担保不是他们自己把那些药品械、甚至枪支弹药都倒卖给八路军、游击队的么?据我听说,这事情不在少数!”梅村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被反问得哑无言。可是,顷刻间她又恢复了那副自信的神,向苗教授开了一炮:“教授,既然贵店大登广告、招揽生意,怎么有一位乔国玉向您请求购买药品,您却不肯卖给他们呢?”“那个乔国玉自称是皇协军十五团的军医,听他说话的气,又好像是什么抗日的人。你想,这情况,我能卖药给他么?”“那后来怎么又卖了?”“他带着军队,开着卡车来。我们怕事情闹大了,只好卖一打发他走了。”苗振宇有意不说那是佐佐木正义的主张。
“那个买药的乔国玉承认是‘冀辽第一支队’的军医。我们已经逮捕了他。你们把药品卖给这支抗日的军队——苗教授,您犯了供给抗日军药品、反抗皇军的罪行,您知么?”“不知!”苗教授终于明白乔国玉来买药,确是梅村津设下的圈,他地被激怒了,忍不住瞪着她喊“这是你们玩的鬼招!”“苗振宇,我们对你客气,你不要不识抬举,自讨苦吃!”梅村突然把脸一变,凶相毕地吼了一声。
苗教授确实被梅村那毒蛇般的脸惊慑了一下,但随即平静下来,缓缓地说:“小,我苗振宇既落到你们的罗网中,就准备听凭你们的置。你想利用我的供词吗?哼,办不到!”苗教授说这些话的时候,觉一阵恶心——梅村上散发来的香气,仿佛是一难闻的恶臭,直冲他的鼻孔。这温、舒适的大房间,一霎时,变成了一座森、寒冷的窟…他窟,闻着这恶臭,心里恶心,脑眩。他真想倒下去,从此闭上睛,什么也不再看见,什么也不再听见…
梅村两死死盯着苗教授,听他讲罢,狠狠地把脚一跺,用尖厉的声音狂叫起来:“不知死的老鬼!跟你好说你不听,叫你尝尝我梅村刑的味,你就老实了!”说着,梅村连连向写字台边上的另一个电铃重重地着,一阵警铃似的张尖啸,立刻急骤地响彻了整个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