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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散了,各人都忙着准备发的事儿。柳明走到街上去看老乡家一个有病的孩——这孩昨夜发烧,柳明听说了,尽心情很不好,还是去给他看了病、送了药,如今快要发了,她不知孩的病情如何,就空赶快去看看。刚走到街上,迎面碰上了常里平。
“啊,小柳,快发了,你还要到哪儿去呵?”每次碰见柳明,只要得机会,或者旁边没人时,他总要找个话茬儿跟柳明说几句。
“去看老乡家一个有病的孩。”柳明说完,扭就走。
“可贵,可贵!”常里平追在柳明后,赞叹地说“你这神太可贵了!小柳,你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经过这么长的行军,而且还要过封锁线,够累的!小柳,把你的米袋、行李都放在我的上吧——我有褡,你的东西全可以放去,没问题。”柳明扭问:“你这位队长的褡里,能装下五十多个人的米袋和行李么?”常里平一怔:“小柳,别说笑话了。那些小伙们的东西,当然让他们自己背着。你是个女同志嘛,又是医生…”“我背得动!别人的东西你都不,单叫我把东西放在你的褡里——我不。”姑娘说着,也不回地朝大街的一跑过去。
常里平站在原地,用微微愁的睛望着那苗条、倩丽的背影,轻轻叹了气,好像诗似的自语:“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唉,真是、真是…”午后三钟,寒中的太早早地压上山。民运队随着支队发了。
八路军战士们,个个背着漆着红五角星的大斗笠,穿灰军装,打着整齐的绑,脚上穿着红军鞋——一用各布条编织成的又轻便又结实的鞋,挎着各式各样的枪支、大刀,威风凛凛,雄壮整齐。
大队人从依依惜别的老乡边大步走了过去。民运队被安排在队伍的当中。当他们看见前面的战士,迤逦地拉开间隔爬上了对面的山岗时,这才开始迈步——在他们后面,还有长长的队伍。
红彤彤的晚霞,照得山蓝一块、紫一块、绿一块、黄一块,恰似一张五彩缤纷的地毯。一条山盘旋而上,像条龙似的,翻腾着,飞舞着。队伍就在这龙上渐渐远去,渐渐消失在山的那一边。
队伍浩浩地行着。
柳明穿着灰棉军装,腰里系着一宽带,上打着绑,漆黑的短发压在军帽下,轻盈捷地背着背包迈着大步。苗虹和她的打扮完全一样,只是打上绑以后显得比以前了一些。她们两人并肩走着,苗虹一边走,一边领着大家唱歌。从前在学校时,柳明只顾用功,不大唱歌。自从到了山区后,这些参加了抗战的青年人,个个都变成了歌唱家,成天有空就唱。柳明受了染,也喜唱歌了。但是今天,她却沉默着没有张。
“明,今天你怎么不唱歌了呵?唱,多兴,唱吧!”说着,她领大声唱起来: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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