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个飞下了楼,很快就在拐弯消失了。
刘晓青慢慢地转过脸来,表面看起来一儿也不吃惊。她整理了一下被皱了的衬衣,上面有育委员留下来的犯罪证据,一只大黑手印,非常清晰。
直到过了两分钟,刘晓青忽然大哭起来,却没有一个男生搭理她,于是我扶着痛哭的刘晓青离开了走廊。
一来到场,刘晓青的脸上就正常了。
你不要太难过。我安刘晓青,其实你真是成熟得很,当时我都没有想到,你会那么镇静。我说。
不是镇静,是傻了。刘晓青说。
那你哭什么呢?
有时候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单纯嘛。刘晓青说,其实他们的手指很单纯,象死掉了一样动也不会动,形式是情的,其实和情一关系也没有。
你说了很多次情,情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好了,预备铃响了,我们还是上课吧。刘晓青转过向教室的方向走,我看着刘晓青的背影,在树荫的明暗中移动,变成了碎片。
刘晓青忽然尖叫,然后又大哭起来,她的泪是黑的,从脸上下来,把桌面都黑了。又来了。我暗自生气,认为刘晓青实在没有必要在班主任的课堂上也这把戏。
。刘晓青泣泣地说。有一只。
我们探过去看,每个人都很恼火,只不过是因为屉里的一只熟,我们就要被你刘晓青尖利利的声音吓一大。
可是,如果熟上爬满了白的蛆,那些蛆们在蠕动,散了酸臭的味。那会是什么样的呢。
谁的。班主任发怒,睛里着火。
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一定是男生。刘晓青羞答答地提醒她。
好吧,男生们都到墙角边站着吧,直到你们中间有一个站来承认这件事情。
男生们都靠着墙角站着。我们仇恨女生,他们的睛说,他们的手指在长袖下握,汗,燃烧起了绿的火。
14、充满了奇怪女人的歌舞团
歌舞团非常远,坐车坐了半个小时,走了好一段,终于看见了一幢楼。很旧很破的一幢房,每扇门每窗都不完整,地板上凹突不平,好象地底下上就要有很多树长来破地板一样。
我跟在吴琳琳的后面,一去就是一片黑,上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过一间房间,房间里没有摆设,只有一架风箱,风琴前面坐着一个黑黝黝的女人,动也不动,好象趴在那儿睡着了。再走过一间房间,房间里没有人,堆着七八糟的纸板箱,中间放着一张床,床的周围还是纸板箱。走廊的尽,还是那样的一个房间,开门,一很异样的味扑来了,一个女人走来和吴琳琳打招呼,我从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但是她抱着一个丑陋的婴儿,婴儿在哭,扭来扭去,拼命排挤伸过来的嘴。吴琳琳和她说话,坐在她的床上,说了几句很快又来了。走廊了,怀抱婴儿的女人响亮地叹了气,声音象是从她的腔里冒来的,能够飘游到很远。我回看了一,那门已经关上了,走廊里象夜晚那样黑。
吴琳琳要找的房间在一楼,房间很大,好象已经空了很多年了,吴琳琳满怀情地抚摸了一些开关和窗,那些灰都蹭到了她的手指上。你看你看,这里就是我当年练琴的地方。吴琳琳说。我看这个房间,并不觉得它很特别,房间里没有放一件东西,地上的灰却积得很厚,把吴琳琳走动的一圈脚印清晰地刻在上面。
吴琳琳沉默着,突然伸手住自己的,好象那里很痛似的,她似乎在压抑这疼痛,但疼痛越来越烈,得她透不过气来。
还是走吧,快。吴琳琳说,拉着我的手就往外面走,门锁上了,把那些光乍现的彩华又锁了里面。
我被赶到房间里睡午觉。我躺着,听见吴琳琳在外面说,我妈给我找了个男人,已经打过几个电话来了,让我回家去过安安稳稳的日,不要再拖着孩在外面受苦了。
我想了很久了,还是同意了。他也是离婚,有两个孩,大孩已经十四岁了,我想我会一个好的继母。这次我回去再也不想来了,这个地方给我的痛苦已经够多了,我再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