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化不大。”
他端详我一会儿。
“你也一样,”他说,但听上去言不由衷。这么一个怪人发的声音竟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中音,且没有任何音。你本以为他会发菲利普·莫里斯旧商业广告里约翰尼那样的声音。
他问:“你一直在这一带?还是特意来找我?”
“我先去了普酒吧。他们告诉我你或许在这儿。”
“我很荣幸。当然,你来纯粹是为了看看老朋友。”
“不全是。”
“我们嘛不找个桌坐下?我们可以聊聊过去的时光和死去的朋友们。你来这儿有什么事?”
“男孩”丹尼偏的这些酒吧都在冰柜里备了一瓶俄罗斯伏特加酒。他就喝这酒,并喜冰的,但他的酒杯里不放叮当作响会稀释酒的冰块。
我们在酒吧后面的一个隔间里坐下,一位矮个女招待迅速送来他的最和我的可乐。“男孩”丹尼低看看我的杯,然后抬望着我的脸。
“我正在戒酒。”我说。
“很有理。”
“我猜是吧。”—槌学堂·E书小组—
“节制,”他说“我跟你说,修,那些古老的希腊人还真什么都知。节制。”
他把酒喝掉了一半。他一天喝掉八杯那样的酒都会安然无恙。就算一天一夸脱酒全那个不足一百磅的躯里,我也没见他任何醉态。
他从不蹒跚摇晃,从不吐字不清,只是喝个没完。那又怎样?跟我有何相?
我呷着可乐。我们坐在那儿,讲着故事。如果说“男孩”丹尼有职业的话,那就是搜集信息。你告诉他的一切都会在他的脑里归档,通过把琐碎的资料拼凑起来后再四传,他就能赚到足够的钱让他的鞋锃亮,杯满溢。他会安排人们会面,从中收劳务费。他在很多短期企业都有有限的投资,尽其中大分企业都多少有些违法,但他总是能到不惹祸上。
在我还当警察时,他就是我最好的消息来源之一,他这个线人不收费,只是要信息当作报酬。
他说:“你记得卢·鲁登科吗?他们叫他‘帽卢’,”
我说我记得。
“听说过他妈的事吗?”
“她怎么了?”
“一个很好的乌克兰老太太,还住在东第九大街或第十大街,我记不清了。守寡多年。她肯定有七十岁了,或许将近八十了。卢多大了,五十?”
“可能吧。”
“无所谓。关键是这个和蔼的小老太太有一个男朋友,一个跟她同岁的鳏夫。他每星期去她那儿两三次,她给他乌克兰菜,如果能找到一不是充满镜的电影,他们就会一起去看。总之,一天下午,他来了,兴奋异常,因为他在街上捡了一台电视机。有人把它当作垃圾扔掉了。他说人们都疯了,把这么好的东西扔掉,他擅长修理东西,刚好她的电视坏了,这台电视还是彩的,而且比她那台大一倍,或许他能帮她修好。”
“然后呢?”
“然后他把上,打开开关看看情况如何。结果,它爆炸了。他失去了一条胳膊和一只睛,而鲁登科太太呢,电视机爆炸时,她就站在它前面,当场毙命。”
“那是什么,炸弹吗?”
“你猜对了。你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故事了?”
“我肯定是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