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衰。
而陆大娘诚不欺人,这座曾经香火最旺盛的寺庙已经变得门可罗雀了。
大门的小沙弥认真地清扫着枯黄的落叶,看见颜府一行人簇拥而来,行了一礼:“阿弥陀佛,颜施主,各位施主。”
封氏是寺里最大的香客之一,他们全都认识她。
封氏双手合十,右手虎挂着一串麝香佛珠,她和蔼地:“小师傅不必多礼,请问*大师在吗?我喜获嫡孙,想来找佛祖还原,也想聆听一下*大师的教诲。”
每座寺庙都有一位相当厉害的主持,白云寺的正是*大师。
小沙弥福了福,右手始终保持着佛礼的姿势:“今儿可有些不巧,有位贵客昨晚就抵达了本寺,大清早开始与*大师论禅,二人这会应该没有讲完。”
昨晚就来了?是不是太早了儿?封氏掩住一闪而过的笑意,说:“夫人与我提过腊月要来烧香,既然大师在和她论禅,我便不打搅他们,下次再找*大师。”
小沙弥的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了扫帚,又只行了一礼。
封氏领着众人了寺庙。
一门,便是降龙伏虎两位大神镇守两旁,再往里走,依次路过雄伟的大殿、秀雅的卧佛堂、质朴的禅堂、俊巧的山门殿,斗拱飞檐、层峦叠嶂,绿树黄瓦相辉映在蓝天白云下,袅袅檀香轻轻浮动于青山绿间。
余氏是长媳,最得封氏喜,一路上,她替代了罗妈妈的职位,专心地伺候自己婆婆。
尤氏与颜姝不得,随便寻了个由就离开队伍,自个儿玩去了。
丫鬟们则将主的备用衣裳拧去了禅房,今日有可能在寺里呆一整天。
冷柔不闹,似乎也大信神,在观音殿外站了一会儿便推脱不,打算携红菱的手回禅房歇息。
封氏就:“你给观音菩萨磕几个响,叫菩萨保佑你,别让神婆的话应验。”
“一个疯婆的话,不得数。”冷柔淡淡说完,也不封氏脸好看不好看,扭就走。
封氏眉一皱,余氏忙劝:“母亲莫生气,三弟妹对事不对人,她话虽不中听,却也是有几分理的。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咱们颜府这么多护卫,您又治家有方,三弟妹平时也不怎么门,谁能给她整什么事儿来?”
这话受用,封氏神稍霁,叹了叹:“要不是你总照顾硕儿无暇分,这个家合该你同我一并担着。”
“四弟妹得好。”余氏辱不惊地说。
提起年绛珠,封氏的眸光闪了闪,把着她的手跨了观音殿。
一尊大的金观音面容慈祥地坐落在前,封氏等人立刻肃然起敬,跪在蒲垫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
颜婳、华珠也跪下,效仿之。
封氏拿起桌上的签筒,递给余氏:“你支签吧。”
余氏笑着接过,笑得有些勉,她年年都来签,年年都来许愿,年年都以失败告终。余氏随手晃了晃,掉一支签来,伸手去捡,罗妈妈先她一步拾在了手里,并迅速垂下宽袖,换了一支签。
这动作极快也极隐蔽,余氏没有发现,倒是华珠将一切尽收了底。
华珠没吱声。
罗妈妈将签递给了余氏,笑眯眯地:“这小事儿,婢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