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随。”她骤然转看他,清清冷冷的扬起嘲讽的微笑“是我们自己把那么多的圆弧扯到彼此中间,即便你是我遗失的那一半,我们也永远组不成完整的圆了。”不完的分,就应该被舍弃。
“你说过…你我…”他能抓住的,居然是这怎么看都觉得不牢靠的救命稻草。
她又笑了,倔的扬起下颚:“欧随,你知吗?我早就想过了,我可以放下你一次,就可以放下你第二次。”
内多了一个黑,他的心一直往下落,不见底的,浑冰凉。
她素来是平和随遇而安的,当只要她认真了,就言必行。
“原本你要是不问,过了这一阵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她垂了垂眸“现在都说破了。朋友也不必当了。”
“所以…”他涩涩开,面惨白,明白了她话下的意思“就连这段时间的心意相通,也只不过是你的游戏。”
“还是很了解我呀。”她一扯嘴角,但是很快就收起了笑“曾经伤我几分,我还你几分。”说完这句的时候,她不再逗留,转往门边走去。
她的背影太决绝,要走他生命一样。
“忱!”他叫着她的名字,惊慌的踏过茶几去追她,踉跄的脚步让他抓住她的嗣后两个人成了一团。
挣扎抗拒扭打,她好不容易将他推一臂距离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的发纠缠在了他衣服的纽扣上。
没有思考过的,手就绕了上去解结。
方才的作镇定已经去了她所有耐,烦躁的解着发却发现只是越解越,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狠,发都发痛了起来。
“先别…”他不想看她伤了自己,握住她的手想叫她让他来。
他的碰却让她怒气更添,索拿了袋中挂钥匙的瑞士军刀,左手抓起脑后的所有长发,右手就毫不留情的压了下去。
当唯一的牵扯被切断的时候,她快速的往后推了一步,左手举,然后,松开。
丝丝缕缕掉落的发象纠缠了许多年的纷。
割断的另一边,是他不敢置信的眸。
空气都变灰了。
随便呼一,都会觉到许多的粉尘顺着气钻到心室沙沙的磨着。
房间里到都她的残象,或坐或立的,都背着。
他走到窗前,站在她方才站过的地方,额抵在她手指戳刺过的地方,轻轻撞着,想着她站在这说那番话时的心情,原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居然又是一裂,痛到他抱着蹲了下去。
无法再呆在这个空间里,他拉开门跑了去。
没有拿车钥匙,甚至没带钱包,就这样在这个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跑着。
不知自己要跑到哪里,不在意路旁行人偶尔投来的惊艳或诧异,甚至本不晓得自己跑过的路——只因为一停下,心就要暴裂开一样。
他就这样跑,跑过大街小巷,然后又从小巷跑上大街,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动,弯下,双手撑在上,大的呼着。
他站立的侧前,原本闭的木门被人从里踢开,透光来。
卷着袖扛着一箱酒瓶走来的男人看见门的他时,大大楞了一下,嘴角斜斜叼着的烟也掉到了地上。
他已经到连惊讶的表情都不来了,只是睨着男人,用力自己的。
男人将酒瓶放到门旁的地上——那里原本就叠放着许多——走到他旁边,双手撑在后,研究的看了他一会儿,蓦的的一把捞起他的肩膀:“来,请你喝酒。”
被拖去的时候,他看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墙上,霓虹灯突然闪了下,映“当归”的字样。
如果这刻之前有人告诉欧随,他有一天会和小顾坐在一起面对面喝酒,他一定会哈哈大笑当那个人疯了。
可这一刻,他就坐在小顾面前,坐在小顾的当归里,觉得是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