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蓦地在芳园上空现了一阵乐声,众人纷纷仰望去时,却并不见人影,当真是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叶棠此时心里也颇为张,虽然当初她跟墨这个轻功手练了有些时日,但毕竟是半路家,今日在人前展示实在有些托大,好在她骨轻,就算落下来的时候气力不济,只要落地的姿势不太难看,也就还能应付过去,大不了在地上两圈儿就是了,反正地上她铺好了宣纸,上不会落灰
几个仿汉制承玉盘,盘里盛着各炭黑、朱砂、胡粉,炭黑和朱砂全都已经调和好,胡粉却还是粉状,女将分列在宣纸周围便退下了,但又不见再有人拿笔来。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过,扬起了园中人的广袖和青丝,也就在这时,叶棠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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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布置完这一切之后便下去了,剩下一群围观的人不明所以,南弭盯着几架屏风和宣纸满脑疑问,在南燕皇之前,她就曾经着人打听过南燕有名的才女,刚才听这小丫的自称,她就知了这个要表演的小丫是清商县主,也知这丫原定是要来比试书艺的,但是看这丫的安排,所要表演的无非是书画而已,这琴和舞不知又如何来展示还是说这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只表演一项才艺会输,还是打算只表演一项才艺
勉了一圈,叶棠气力不济,便落在那盛满了炭黑的承盘中,继而轻跃回宣纸之上,反弹琵琶舞如今已是她的拿手好戏,她唯一需要用心的就只是在何落脚而已。
只见她将琵琶抱在怀里,指而奏,音轻灵如玉石相叩,正合古人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句。乐音未竟,叶棠足尖轻琉璃瓦,轻一跃,竟是借着风力施展起她这些日在墨的指导下练成的小小轻功,迎风飞向芳园中。
祁敬之微微眯了眯睛,畔不由自主地划一个弧度,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一击膝盖:“好”
。。
他这一句话颇有些煞风景,不过倒也说了许多人心中的疑惑,屏风和纸卷都放在这里,叶棠怎么跑到楼阁上去了
这一次再落下的时候,她**的玉足刚刚好落在朱砂盘之中,叶棠复又借力飞起,在空中侧过往每面白绢屏风上了两下,几面白绢屏风上顿时现了几个红,好似梅一般,却因叶棠落脚的角度和力不同而各有意态。
叶棠刚记住了各颜料的位置就听见这么一句,不由得抬起来朝祁敬之笑了笑,继而一个旋便跃了起来,墨对她的指相当尽心,还因为怕她功夫不够而掌握不了轻功的诀窍,特意传了她一些内力,是以从远毫不借力地飞至芳园中固然是她托大,但在这几面屏风围起的方寸之间腾挪翻转却难不住她。
叶棠自落回宣纸之上后便不停旋而舞,宣纸上现了一墨痕,这些墨痕凑在一起,似梅又似字,正是叶棠拿手的梅小篆,如今她以足为笔,以纸为地,舞动间便书了一句诗在上,比起往日里用笔写的梅篆虽然少了几分工巧,但却磅礴大气,令人不免叹为观止。
阁龙伽瞪大了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渐飞渐近的小小影,叶棠上那一袭飘逸的莹白舞衣荷袂翩跹,裙摆飘舞,披帛迎风飞扬,真个似仙女下降一半,凭虚御风,凌波而来。
他看得神,只听边阁龙颇惊呼:“仙,她真是一个仙”
那阁龙颇呆了半晌,方才拢起眉来:“这、这是刚才那个小丫东西都放在这里,她去房上弹什么”
这细碎的丝竹小调在芳园上空回着,回着蓦地,一素翩跹的影现在芳园中望月楼的飞檐之上,但见那少女怀抱琵琶,在飞檐之上轻拨丝弦,细品这清幽小调,竟是古曲梅三,悠扬的曲调回环往复,映衬着少女冰肌雪衣,乌发如瀑,竟是看呆了一众的人。
她运气不错,这一跃竟没有什么大岔,她足尖轻,竟稳稳落在了纸上,叶棠心里虽然放下了一块大石,动作却并没有停下,一个旋便将原先横抱在怀里的琵琶绕到后,这些日她已经将反弹琵琶练得纯熟,并不怕什么问题,是以她在弹琵琶的同时,还有余力扬起一个笑靥,顺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颜料的摆放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