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使般的大奔儿和茸茸的卷发，倔而有趣的小鼻和小嘴，圆圆的下，的确都很像吾良。准确地说，这是古义人想像的吾良小时候的模样。千樫所说的，以没有缺憾的貌受到所有人喜的吾良幼年时期大概就是这个样吧。

恐怖与痛风5

音乐会结束后，文化人都去其他房间喝咖啡，被排除在外的古义人和吾良以及狼人前辈夹在从CIE的大楼里来的人群中，走在昏黑的石甬路上。古义人知吾良愿意接受大黄的邀请，可是不知该怎么跟狼人前辈解释为好。走过宽宽的护城河桥，到达电车站时，古义人的担心就化为乌有了。刚浴的——洗得净净的大黄忽然从暗冒了来，跟古义人和吾良——完全无视另一个少年——打招呼：

“古义人好说，怕吾良有顾虑，所以来接你们。你们是谈论文学和音乐的人，脑已经完全成人了吧。先不说古义人，吾良偶尔喝儿老酒吧？全是些茶淡饭，不过河蟹可是蛮不错的。虽说在旅馆吃饭得有外餐券，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为了古义人嘛，这是对以前住仓房时，承蒙长江先生和太太的关照的回报。可以的话，也想请那位国人尝尝乡下东西的味。”

古义人一滴老酒也没喝，而吾良竟一边听讲座，一边毫不客气地喝了杯里的酒后，又要了一瓶一升的，甚至评价这酒比父亲的崇拜者，一位女编辑带他去的京都作家和诗人们聚会时喝的酒还要好。他还狼吞虎咽地吃螃蟹，跟他说什么都不答腔。

见吃得差不多了，大黄挪开了空盘，将一个红箱放在了一圈人的正中央。昨天晚上，古义人就看见这箱靠墙放着，记得它曾是父亲房间里的东西。大黄伸一只胳膊，啪地一声打开锁扣，手着箱盖，将油光黑亮的脸转向吾良和古义人。

“这就是俺们的便携武库。这里还有古义人见过的东西呢。”

然后，大黄跪起一条，将一只胳膊伸箱里。在这段时间里，古义人的心七上八下的，特别是吾良在旁边，更觉得难为情。因为古义人猜想从箱里取来的可能是日俄战争时，征士兵家的佣人拿回自己家的“蒡剑”十岁时的古义人，曾把这个生锈的黑黢黢的东西挎在腰上，跟着箱车里兜着垫的父亲奔赴战场。这东西说不定会引起吾良无所顾忌的大笑吧…

怪不得大黄老半天才拿来，原来是一堆缠绕在一起的东西，这东西很像细竹或铁丝的昆虫，这是潜中捕捉河鳗时用的鱼叉绷！

瓮川河岸现在环绕着泥堤坝，但是古义人小时候，沿河都是竹苇形成的天然河堤。正如后来吾良送给他田时嘲笑他的那样，为了在孩们中受孤立的古义人，用割来的弯竹给他鱼叉的是来森林伐木的朝鲜叔叔。古义人的母亲照料他们三人家的饭，所以彼此很亲近。可是安装在削凹槽的竹里的，以橡为动力的铁丝，由于没有磨尖，使得古义人又一次受到了小伙伴们的嘲。古义人去村边的铁匠铺，请铁匠用铁丝了个带有倒刺的鱼叉，现在回想起来，那铁匠就是大黄。

古义人把旧潜镜修了修，虽然有儿渗，还是上它潜到了里的岩石下面。也不是真想抓鳗鱼，只是比自己小的孩都非常熟悉的中游戏罢了。谁知没多大工夫，就发现在长长的岩石裂中有一条吐着亮晶晶泡的手指细的鳗鱼。它也正瞪着凸的珠瞪着古义人。古义人一次又一次地抬换气之后，终于将鱼叉贴近鳗鱼的鳃，拉开了橡。鳗鱼啪嗒啪嗒地甩了几下鱼叉，便不再动弹了。古义人跪在河里，直起，瞧着耷拉在鱼叉上的垃圾一样的死鳗鱼，觉得很可怜。

从那以后，古义人再也没有去河里玩过的鱼叉，不知怎么竟落到了大黄的手里。看来鱼叉也被收了“武库”那个起义时用的生锈的铁球也一定收在其中吧，这还是他后来才想到的。

吾良像个孩似的兴致地摆起鱼叉来，一拉动橡，前叉就凸来。大黄提醒他别把尖对着人。后来大黄又要了好几次，吾良才把鱼叉一扔，醉醺醺地大声嚷：

“这就是你说的武呀…”

大黄不兴地说：

“门上或墙上有小窟窿，从里面会漏光吧？有人要是从那小窟窿往里看的话，自然会把睛贴在上面瞧吧？从那个小窟窿里，用细得遮不住光的鱼叉绷橡迎接敌人不可以吗？”

“真差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