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秋月那夜,还转来躲藏窗外窥察我的动静。我闻着你上的臭气,了一夜恶梦。——秋月死后,你拟携翡翠一同潜回百沙山。那日在码搭船,被船工回绝。——你索不走了,暂匿于这茅篷中与翡翠温叙旧情。
“昨日你又潜红阁听虚实。听见我与亲随言及要来这里茅篷访凌仙姑。心中胆怯,使设计害我命。结果又被虾蟹两将杀败,一个濒临
“本县不妨明言,李先生听信了误传。李琏公并非相思秋月而死,而是疑心自己得了同你一样的不治之恶疾而臻绝望。——他来乐苑后突然发现自己脖颈下凸起两块青紫,惊懼⑤不已。因念先前与你接频繁,乃信恶疾发,苦不待言。绝望之下,乃寻轻生。——李琏公年轻英俊,风倜傥,事业前程也如日之中天。遭此横厄,他实无勇气象你这样生存下去。
李经纬独间眨了一下,不置可否。
凌仙姑听得仔细,仰天长叹:“我们是一对苦命人啊!”狄公冷冷:“李先生听说你儿李琏死在秋月手中,图复仇。从百沙山港来乐苑,日日窥探秋月行迹,寻机下手。——这话可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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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秋月从白鹤楼回到红阁。了卧房,解衣就寝。你潜伏窗外低低呼唤她名字。秋月听到,便起来窗张望。你双手伸木栅,掐住她的脖颈,意图扼死她。——秋月奋力挣扎,终于脱。你究竟年老病衰,双手屈偻,哪有持久之力?——然而秋月受此惊吓,狂激恐惧之下又闷倒在地,心病猝发至死。——秋月原先虽已伏下此病,但前夜确系死在你的手中。”
“凌仙姑也不必遮瞒,你正是二十年前乐苑的魁娘翡翠。——当年并没病死,侥幸活下来,埋名隐姓至今。”
凌仙姑赶下地,一手扶定。好言劝:“心肝人儿,休听那昏官一派胡言。要坐牢杀,我陪着你。”
李经纬只是“嘿嘿”几声,并不反驳。
“李琏与秋月并无情瓜葛,更无赎之说。只是临死前曾有一书信托她带去百沙山与你。可惜这秋月骄妄无信,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死后我才从她的卧室屉里发现李琏的这封绝命遗书,尚未拆封。”
李经纬大汗如豆,脸惨白,颓然倒地。
狄公说着从袖中那封信来,扔在竹榻上。
“李先生潜来乐苑后,一直尾随秋月踪迹。前夜又在红阁台外偷听了我与秋月一番对话,更信了秋月是断送回李琏命的仇人。于是伺机杀人雪耻。
癫乞丐一只独直愣愣望着狄公,目光由亢奋渐而怯。
“李琏公信中所谓‘垂嘱’正是你们父的倒冯谋。可惜他中途变卦自尽,不克完功。李琏这一死,李先生全局溃败,不可收拾。如今又杀了秋月,恐也无意久恋世事,只求苟且残与翡翠厮守几日罢了。”
狄公佯装不听,又继续:“李先生为儿功名前程不惜化金运动京师关节。财蓄日拙,便打起乐苑的念。前番派人拦劫乐苑税银驿车,正是你的手段。可惜被冯里长的办役丁杀败。武的不行,又施展谋,利用温文元私心,设计勾结撵下冯里长取而代之,攫夺乐苑财源。
李经纬拾起那信封,双手颤抖,打开看阅了一遍。顿时神情大变,搐,独内污浊的泪。全颤抖不已“嘘嘘”地着气,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