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在这当上,还牵扯这些人来打扰他。
“这个,嗯,也谈不上背信弃义吧。既有异议,大家商量着办就是了。”他糊其辞地说。
“怎么不是背信弃义!”看见史可法从一开始,对自己这些人来访就显得不太耐烦,而且态度敷衍,黄宗羲的自尊心早就有一受到轻侮的觉,于是直冲冲的去说“半月前大人与他定策立桂,这事已是人人皆知。如今忽然变卦,悍然派兵拥福藩南来,分明是图谋不轨。若恃此而可得逞,纲纪何在,南都之威严何在!”
目前的局面确实是如此,所以一时间,史可法倒也哑无言。
但他似乎仍旧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张扬,所以迟疑了一下,又说:“福藩原本也在选内,而且以以序,诸藩之中,数他最亲最长,立他也无不可…”这话一,不止黄宗羲,连雷演祚、顾杲也都顿时大惊失:“啊,莫非大人决意屈从瑶草,改立福藩不成?”
史可法挥挥手,显得有烦躁:“此事并非如列位设想那般简易。总之万事都须以社稷大局为重,从长计议!”
说着,他转想走。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周镳忽然离开了椅,踉跄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叩着说:“大人,且听、咳,且听学生,咳咳,一言!”
史可法连忙停住脚步:“哎,仲老快请起来!有话只直说,学生必定恭听!”
周镳却无论如何不肯起来。而且不史可法往哪边躲开,他都艰难地移动着躯,把朝着对方,一边息着,一边极力争辩说:“江左安危,大明中兴,全赖我君合力护持;我君能否尽力于朝,又全赖立君得贤。此事至大至重!今瑶草邪成,鹰狼为心,一旦得志,必尽逐我君而后已。大人万不能因一念之犹豫,而任邪得逞,致使仁人君报国之志,终成画饼之恨。望大人三思复三思!”
雷演祚也激动地参加来:“大人一系天下之安危、中兴之成败,江南臣民无不仰大人如嵩岱,是故为邪所忌,心积虑以谋大人。大人日前斥福藩不立,已贻人以实,今若复勉立之,适足授彼以柄。是雷演祚等为大人危之!大人纵不自惜,莫非大明之社稷、江南之百姓,亦不足惜么!”
史可法呆呆地望着他们,分明被这两番恳切的陈辞打动了。
半晌,他喃喃说:“二位之言,自是有理。只是,唉…”“哦,莫非因瑶草有江北四镇之助,致使大人踌躇为难么?”
黄宗羲急急地问。由于这一阵,史可法了真情,他内心的不满也随之消解了“其实,此又何足惧哉!只要大人授命,小生愿即刻西赴武昌,征左良玉之兵东下,看他四镇还敢猖狂否!”
“不错,”一直显得神态消沉的顾杲,也突然冲动起来,大声附和说“左良玉心存忠义,恶小人佞之所为,而素与我东林君好。为今之计,只有征他东下,方能阻禁瑶草之谋!”
史可法起初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还尽自沉着。然而,当终于醒悟过来之后,他分明吃了一惊:“什么,你们说什么?征、征左兵东下?”
“事不宜迟,望大人当机立断!”黄宗羲和顾呆同声说,一齐跪了下去。
史可法没有立即说话,但表情明显地起了变化。一不胜震惊、反和气急的混合表情,分明地从他那张黑瘦的脸上呈现来。
“胡说!”他然大怒地呵斥说“尔等好大的胆,怎敢此狂悖祸国之议!
你们莫非不知,下大方殷,人心浮,闯贼随时都会倾师南下,我辈如不同舟共济,先自闹将起来,局面将如何收拾?江南还要不要维持?中兴还要不要再造?
哼,简直胡说八!
不可,此议断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