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了！”常青别有意地望着他说。

“呵呵，好一个善恶了然、敌友分明！”云腾蛟的那双漂亮的睛半开半阖，瞟了一若有所思的我之后，一抹讥诮的冷笑在他巧的薄边漾开“在你们中，这世间只有善恶之分，却不知黑白间还有诸多浅不同的灰。至于敌友，那更是这世间上变化最快、最不存在善恶之分的一关系了，与己有利者，哪怕十恶不赦，皆能成友；与己不利者，就算善心如佛，立成火！世人皆心知肚明，不过平日里都不愿撕下脸上的假面，所以才选择虚与委蛇、敷衍凑合。大约也只有你们，还是如此‘天真无邪’地来辨析世事吧！呵呵，今天算是我多事，衷心劝告你们，清醒些！别又傻乎乎地相信所谓的朋友了！”

一阵冷风发微微的“呜呜”声，毫无留恋地从我们边刮过。

呼的气息也仿佛烙上了诸多无情的印记！

齐震面无表情地转望着冷月，似乎神思不属。

我和常青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连有什么反应也不知了。

他破天荒地说了这么一大通话，虽然连贬带损，但听在我耳中，居然没有到任何恶意和夸张，相反，我锐地从他半垂的眸中发现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之。

这关切一如他们，甚至，比之前所有的、矫饰的虚情假意更激烈，带来更加复杂的震撼！

只除了，这话中的论调，是我不愿苟同的！

但我却不像往日一般急着反驳。

或者，我也不再是他中以“天真无邪”来看待世间事的人，见识了这么多的波谲云诡之后，就算对人不失望，亦不会盲目轻信了。

“谢谢你的忠告！虽然我们始终观不同，但只要你不想对我挥舞屠刀，我们一定会一直是朋友的，对不对？”我微笑，诚恳而坦然地迎上了他的。

他慢慢抬起帘，嘲讽的表情还没有从他那俊的脸上褪去，幽黑如潭的双眸里光芒冷洌，正邪难辨的气息在他上迅速蒸腾、氤氲，倏忽凛然一片，如风和煦；转又邪魅满溢，如寒冬肃杀。他的整个人好像是奇怪而矛盾的组合，一半是烈焰，一半是冰山，无法合，却奇异地并存着。

我在心底又一次叹息，很苦，很苦，还有说不的失落。原来连我自己也从不知，在下意识里，我一直竟是喜他的！人对丽的事总是不由自主地去追逐、去喜，哪怕这丽与他只是表象，只是幻影，只是天边的一抹余晖；即使瑰丽无比，永远也只能远远地观赏，却不可能真真切切地拥有，哪怕是…短暂的一刹那！

“朋友！…就愚蠢和固执而言，你可算是个中翘楚了！”云腾蛟冷笑“我不幸认识你这样的傻瓜，真是霉运当！不过，不怎样，反正我要说的都说了，以后你想如何，就都看你自己的了！”

他横眉竖目地说完，居然也不顾风度、不掩饰，气哼哼地径直拂袖而去。

我怔怔地目送他远去，一时间心如麻。

相较于往日，他夸张的情、不可捉摸的光、竭力的真诚，现在的焦躁，甚至可以说气急败坏，反而更加真实。起码给我的觉，这一刻他才像是个正常的人，正常的十六、七岁的男孩！

“别难过，他好像…没有恶意！”常青站在我旁低声安。

“嗯…也许，这已是他所能表达的最大善意了吧！”我的语声低不可闻，心中五味杂陈，悲哀苦涩之中微微掺着几分无由的甜。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不知何时也站在我旁的齐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