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没到那一步。”袁隗仰起脸，泪从陷的双中溢，顺着灰暗的脸庞下，沾了衣襟。“只差一步啊，只差一步，可是这一步，就是天与地的区别。”

“袁公…”法衍泪如雨下，他跪在袁隗面前，双手抱着袁隗的，泣不成声：“袁公，士为知已者死，我不后悔，请袁公也不要自暴自弃，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平舆城内，袁隗穿着一戎服坐在堂上。与几个月相比，袁隗瘦了一大圈，原先的俊朗丰神已经然无存，两颊陷，双目无神，额上三皱纹如刀刻一般清晰。天气很闷，他穿得也不少，可是脸上却没有一汗，神却冷得让人害怕。

“袁公，还是…看一看吧。”法衍为难的添了添嘴，不知如何措词才对。“这个…不仅是公的，还是天…派人送来的。”

过了很久，扶着袁隗的手臂，轻声：“夫君，我们降了吧。”

“袁公。”法衍走了来，手里捧着一封书信。法衍也瘦了许多，应该说，很多人都在这几个月里瘦了一圈，持续数月的张让他们疲惫不已。法衍看了一袁隗，言又止。

“阿舅。”杨修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袁术的嘴。袁术脸一沉，打开杨修的手，皱了皱鼻：“你小洗手没，一脚丫味，也敢往我脸上摸，看我不收拾你。”

袁隗瞪着那封信看了好久才开了，声音沙哑无力，非常刺耳。“谁的信？”

“公，哪个公？”袁隗一听到袁术的信，顿时怒了起来，一抹红涌上了双颊，整个人似乎也活了过来。“不看，给我扔了。”

过了一阵，袁术翻坐起，斟字酌句的写了一封劝降信，又让杨修看了一下。杨修看了之后，帮着改了一遍，这才由袁术重新抄写了一遍，由杨修带走。天过目之后，安排人送平舆城，再次劝袁隗投降。

“天？”袁隗有些诧异，愣了片刻，他又嘎声笑了起来：“哪个天？我袁家到了这一步，还把他当作天吗？”他自失的笑了一阵，走到廊下，仰起，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灿烂的光得他眯起了睛。他愣了片刻：“季谋。”

袁术闭着睛，也没看到杨修脸上的异常，腾在远抱着打瞌睡，也没有留神。

“臣在。”

袁绍来了，又走了，兴师动众，一路势如破竹，离平舆城只有一百多里，可是他终于没能跨过这一百多里，正如袁家几代人辛苦积累，离那个至尊的位置只差一步，却怎么也迈不上去。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你走吧，不用再陪我。”袁隗转过，看着瘦削的法衍，长长的叹了气：“是我辜负了你。本想共富贵，不成想，我袁家没有这样的天命，空喜一场。”

杨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阿舅，这话你也信？”他嘴里说着，心里却突然咯噔了一下，仔细回想起来，好象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是天以弟礼见骠骑将军，却没见过骠骑将军跪拜天。莫非…杨修了一冷汗，没敢再往下想。

从后堂走了来，正好听到袁隗的这句话，脚步一滞，不禁悲从中来，泪夺眶而。她扶着墙站了片刻，泪朦胧中，看到被法衍扔在一边的书信，连忙掏手绢抹了抹泪，快步赶上前去，捡起书信看了一，就认了袁术的笔迹。她赶拆开，细看了一遍，脸一变，随即又黯然失。

天意啊。一个苍凉的声音在袁隗的心中回。他的鼻酸酸的，却怎么也哭不来。难就这样结束了？八万大军啊，一百里，一天就可以到，袁绍为什么在洧旁停了好几天，就是不踏这一步？只要他兵临平舆城下，他就可以打开城门，和袁绍一起夹击天的御营。天只有两万多人，他们完全可以一击而定。为什么？袁隗想不通，他打破脑袋，也想不袁绍为什么不来解平舆之围。他到这儿来究竟是什么的？

法衍低声应：“公的。”

杨修彻底无语。

“准备笔墨。”袁术唾了两唾沫，重新躺了下来：“我构思会儿。唉，要说服那个自以为是的倔老，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睛闭上没一会儿，又很八卦的说：“唉，你在那小边，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他究竟是不是刘修的？比如说，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看到刘修，是刘修跪他，还是他跪刘修？”

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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