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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若能重来
玉娘孤清的躺在床榻上,望着案tou明灭不定的油灯,想着昔日何等繁hua绮丽,随着丈夫柴世延命丧,偌大的柴府不过一瞬便败落开去,她一个妇人,没个男人撑着,膝下又无子继,便多大家业也难逃宵小之手,莫说那些过往的狐朋狗友,便是她嫡亲的哥哥,都坏了心chang,谋了柴家的产业不算,还要算计着卖了她去。
只恨自己轻信人言,却忘了贪之一字,哪分亲疏,没得让人丧尽天良,归gen结底,也怨自己当初错了主意,由得那些yin,妇兴风作狼,落到如此下场又怨谁来。
门响了一声,玉娘轻轻闭上yan,进来的是她嫂子,面上带着笑,心底却是个最yin毒贪婪的妇人,亏得当年自己还当她是个贴心人,平日行走,周济她许多好chu1,却不想她an着心思害自己。
赵氏进来坐在炕边上,扫见桌上饭食纹丝未动,假意儿开口dao:“事到如今,你哥哥也是为着你好,妹夫去了,柴家败了,你这孤shen一个寡妇,日后要如何过活,想那周家本是内官之属,家俬千万,怎么算,也是个百里挑一的人家,凭着周家的ti面,便多少好人家的女孩儿娶不得,瞧上你,皆因往昔与妹夫有些情份在,又怜你命苦,遣人上门说媒,你哥哥才应了。”
“呸…”玉娘着实忍不得,qiang撑着shen子,一口啐在她脸上,chuan了几口气dao:“有你这样的混帐老婆在后撺掇,有甚好事,不定收了那老腌货多少银子,倒把亲妹子卖给那叔侄二人耍弄,便是我这么个清白shen子,腌趱在那样的人家,倒不如一tou碰死的好。”
她嫂子却摸了把脸,呵呵笑了两声:“你当你还是柴家后宅的大娘子呢,穿金dai银,nu仆成群伺候着的金贵人儿,你这破shen子还有汉子惦记着耍弄,就得gan恩dai德着,这还是你亲哥,依着我,把你卖去私窑之中,说不得更得几个好钱使,你若真想什么清白,一tou碰死在这里,我便真服了你,大姑娘,听我一句,省省你那些没用的心思,早怎不知计较,如今便再发狠能如何,不若想着怎么伺候好那周家叔侄,得一个安生的落脚之chu1,qiang过其他。”说着立起来走了。
玉娘惨然一笑,赵氏这话虽不中听,可不正说到她的痛chu1,若她早zuo计较,何至于落到如此绝境。
玉娘直愣愣瞧着房梁,窗外起了北风,呼呼从窗棂外刮过去,屋内仅有的一个炭火盆子,无人拨火添炭,早不知何时熄了,这会儿更觉寒意刺骨。
玉娘qiang撑着坐起来,从一侧的柜子里寻chu自己的包袱,里tou尚余一tao半旧衣裳,未被赵氏搜罗了去。
她慢慢褪了自己shen上罗裙衫儿ku儿,就着案tou灯光,瞧自己的这副shen子,虽过了韶华,依旧白腻细致,这xiong,这ru儿,这腰shen,这巧巧的一对金莲,成婚之时,那厮如何huan喜抚弄,任那红烛高烧彻夜不戳,温香ruan玉,锦帷绣帐之中,几多情nong1,枕畔nong1nong1细语,怎样山盟海誓,不过转瞬便丢于脑后,恋上旁的妇人,最终落得个死字,也算得报应不shuang,只怎连累的自己如此结果,却怎能不恨。
玉娘把那半旧的衫儿换上,下tou海棠红的绣罗裙儿,系在腰间,勉qiang下了地,却冷的shen子颤了几颤,行几步坐与那边妆台之下,开妆奁,匀了香粉胭脂,灯影里再瞧镜中之人,恍惚恢复了几许艳se,抬手整了整散luan的云鬓,与匣中取chu一朵艳艳的牡丹,簪与鬓旁,起shen寻了脚带,搭与梁上,踩着绣墩上去,缠在玉颈上,闭了yan,这一世她好悔,好悔,若能重新来过,纵落个怎样不贤的恶名,也要为自己谋划,只如今却迟了,迟了…脚下一蹬,香魂一缕命赴yin曹。
尽guan玉娘有太多怨愤,太多悔恨,至悬梁一刻,也以为自己这一世就此了结,不想老天却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玉娘睁开yan便是熟悉的紫锦帐,微侧tou,可以看见帐外窗上渐次落下的日影,与案tou玉炉中细细的杜衡香,这是柴府,这是她的屋子。
忽那边寝室的帘子打起,大丫tou秋竹的shen影进来,拢起帐子悬于帐侧金钩dao:“娘醒了,怎不唤nu婢进来伺候。”
扶着玉娘起shen,换了丫tou小荷捧热水进来,搅了帕子,伺候玉娘梳洗,坐与妆台下,与她挽了发髻,寻了家常银丝髻dai上,抿了四鬓,小丫tou捧了hua盒子过来,让玉娘挑tou上的簪hua。
玉娘目光扫在hua匣子里,落在那朵大红牡丹上,捻起簪于鬓旁,恍惚记起那个凄清寒夜,复从鬓边取下丢进盒中,挥挥手:“这般时候dai这些劳什子与谁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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