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翘娘自治理亏,一句埋怨的话不敢有,过不几日,大寻人挑了个好日,略摆了两桌酒,便算成了礼儿,经此一事翠翘倒安份了些时候,只骨里便不是个端正妇人,过不几年年,趁着大门勾上个过路的客,与人私奔的没影了,丢下两个业障小给她娘养活,此时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玉娘,除了翠翘这块心病,总算松了气,翠云自打哪日,或是觉得再无指望,病越发沉起来,柴世延只不理会,玉娘何必去瞧,到此事知善心要分人,似翠云这般,只未得机会,若寻得机会,不定比董二之还要厉害多少。
倒也不歪带,只让平安唤郎中来与她诊病,吃药也不见好,反倒见了坏,瞧意思拖着能过去这个夏天就是造化了。
柴世延如今也不得空理会家里的事,那日说过未一月,京城里便来了钦差跟两个内官到了青县,瞧风,审地基,好一通忙,虽未亲下旨说盖行,这势如何不知。
说来巧这钦差不是旁人,也是陈家族里的人,算陈继保的堂叔伯的兄长叫陈继孝,得陈继保大力推荐,柴世延跟陈继孝吃了两回酒,因他地熟,又是个八名玲珑的有手段有人脉的,颇得陈继孝的意,末了把这督造的差事与了柴世延。
说这督造的差事,不说是个差,也算正经的朝廷命官,怎样也论不到柴世延上,却他有造化赶得巧了。
宜公之所以置下青县外一所庄,也是他武三娘的意思,也不知她怎么就想起青县来,莫非与当年为时的甚遭遇有关,只旁人如何猜测不得,倒是为了此事他跟皇上吵了几回。
武宜至今也不知,他这三怎么就变跟变了个人似的,记得以前他三最是个闷,常几日都说不得一句话,在家最不得意,后被皇上当众讥笑丑怪,更成了武家一族之耻,不愿提起的丑事,全京城的笑柄,可就是这样的笑柄,以一己之力使武家沉怨得雪,这哪是武氏之耻,简直就是他武家一族的救星。
只不过,这个救星一样的三可不是好欺负的,莫说旁人,就是贵为一国之君的皇上,在她这里也讨不得半儿好去,皇上来了,她心情好时,或许有些好颜,心情坏一坏,拿着笤帚赶来的时候也有,说来大约没人信,可武宜看了不知多少回了,他那个皇帝夫,在面前着实的窝。
只这些俱是黄家秘事,外人自然不知,即便知,谁敢透一个字去,那就是灭九族的大罪,所以说,摊上这么个妇人,皇上也是着实不容易,偏偏越这般的越丢不开,武三娘说要来青县住不说,还事先跟皇上说,不许在这里建行,皇上自然不能放她一个人常年在这里,也只能私下行事,这个行督造自然也不能是正经官儿。
陈继孝领这差事之时还暗暗为难,不想青县有个柴世延,暗里瞧了他两日,只觉这人虽是个白,倒是个能事的,这个差事便顺理成章的落在了柴世延上。
柴世延得了这般好差,哪里还有旁的心思,恨不得一心好差事,若有造化得圣上一言,谋个正经前程,也算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