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不搭后语,玉娘翻来覆去瞧了半日,也未猜祖父写这行小字意思,只得收一旁,至晚间想起,又拿来瞧。
秋竹一句话倒勾起了玉娘幼年之事,想起祖父不免难过,接了那本千字文翻开,不想从里落下一张纸来,秋竹忙捡起来打开:“这可不是娘写大字吗,瞧上还有老太爷用朱砂笔圈红圈圈呢。”
秋竹:“送来好大一包呢,便娘不让再送,这些也够吃上几月了。”
平安听了,再忍不得,扑通一声跪地上,泪都下来了:“大娘啊,如今可要救救爷命,爷哪是真要写休书休了娘,是哪日去陈府,陈大人与爷,陈王谋逆问斩,工陈大人成了余党,想爷官儿是那陈大人一手力保而得,如何能不受牵连,瞅大祸临门,爷虑着娘跟哥儿安危,恐牵连去命难保,才此下策,娘那日从府里来,爷一路后跟着呢。直瞧着娘安稳了陈家才回去,纳了那粉也不过是障法罢了,如今爷要问斩,娘不救爷,还有何人。”
想来,此时他守着人**正,虽与秋竹那般说,只让她放心便了,若搁以往夫妻冷时,离了也便离了,如今却怎样放得下,尤其此时…
玉娘默了默未说什么,忽想起府里时候,柴世延寻了燕窝来,与她每日熬上一小碗粥,嘱咐她睡前吃下,说这个养,言犹耳,如今呢…
先知那些却不大够用了。”
秋竹来见玉娘还盯着那张大字瞧,不禁:“娘倒是怔了,可都瞧了一日了。”说着把托盘里粥放炕桌上。
秋竹叹气小声:“明儿就是十五了。”
玉娘也是愣了楞,拿手里看了看,可不是,当年自己写大字,祖父总是这般把写好圈起来,这一篇大字上,几乎都是红圈,怪不得祖父留了下来,下却有祖父写一行小字:“堂前三步,磕跪拜,祖宗有灵。”
玉娘却:“倒不是瞧我写大字,只祖父这几个字倒令人费猜疑。”说着瞥了炕桌上:“这是燕窝粥?怎来这东西?”
玉娘不听便罢,听了平安之言,直觉脑袋嗡一下,前一黑,险些栽倒地上,秋竹忙扶着她坐下,跟平安:“你倒蛮好,若不是今儿了事,你还想蛮到何时?”
陈玉书自是喜,一时陈玉书去了,玉娘便让婆搬了把凳放到院里,瞧着秋竹跟婆倒蹬着晒书,忽瞧秋竹寻本千字文拿过来与她笑:“瞧见这个,倒想起了娘小时候事了,为了这本千字文,可没少挨老太爷戒尺,老太爷打了戒尺,过后又心疼,忙忙让婢给娘药。”
玉娘见他知上,遂:“若论旁恐寻不见了,只那些书却还。”
玉娘吃了一叹:“这东西贵着呢,明儿你去与舅老爷说,莫再送来,我无事,吃了也无甚大用,倒白费了银钱。”
说着让婆跟秋竹把带来那两箱书抬来,搁当屋,玉娘:“哥哥不提,我倒疏忽了,这些书总搁箱里不好,回受了霉坏了,今儿天气好,一会儿我让人院里铺上席,把这些书挪去晒晒,想祖父那几册药书也里,寻来使人送到前去你瞧。”
秋竹:“是前舅老爷送来,让灶上婆熬了给娘补,说娘如今怀着孩呢,轻忽不得。”
平安:“非是才想瞒着娘,是爷一再嘱咐才,不可透半个字与娘知。”
玉娘听见只觉遍冰寒,秋竹却:“什么咱们府,咱们爷,娘如今早给休回家中,便那柴府里抄家灭族与咱们甚系,这才真是报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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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竹又:“便如此,娘一个弱女如何救爷命…”秋竹话音刚落,玉娘已经站了起来:“平安车,去陈府。”l3l4
玉娘推开窗,只见窗外一明月皎洁若雪,圆圆满满挂空中,常言,月圆人圆,如今月亮倒是圆了,夫妻却成了这般。
正说着,忽平安蹬蹬跑了来:“大事不好了,刚我听见说兖州府府衙大人手执圣旨来了县里,说爷是叛党爪牙,要收监抄家,带着兵把咱们府上围了个不通,爷如今都下了大狱,择日押往京城问斩呢。”